第二章 朝露昙花，咫尺天涯[第4页/共5页]

云歌的端倪间仿佛凝集了很多的难受，唇在微动，刘弗陵忙俯到她的嘴边聆听。

决然决然地回身拜别，既是回避开绝望的爱情，也是尽能够保存剩下的两份友情。

隔着珠帘望去，榻上的女子乌发玉颜，榻侧的男人眉清目朗。此时男人正坐在女子身侧，为她吹箫。

许平君嘴唇翕动：“我……我……她……不会……”却没有一句完整的话。她想说，那么好的女子不属于她和病已的天下，但是云歌如何进入了他们的天下？孟珏又如何熟谙了他们？她想说，病已不会丢弃她，可病已莫非会因为云歌就丢弃她吗？她又为何，每次看到云歌和病已说着她不能了解的话时就那么难受？

于安听到后，晓得张太医刚才对刘弗陵必定也是这话，心沉了下去，不由长叹口气，对神采黯然的张太医摆了摆手，“张太医家学渊源，医术已经是太病院的俊彦，这事……唉！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你说云歌能看懂病已写的字，你看不懂。莫非你不能学着去看懂吗？能够问病已，能够问云歌，一天只学十个字，一年就是三千六百五十个字了。你说你听不懂病已说的话，云歌却能听懂，你为甚么听不懂呢？听不懂的话，能够问云歌，此次听不懂，弄懂了，下次便能够听懂了。云歌书架上的书，如果你要看，她必定会很乐意给你讲授。琴棋书画，你幼时不能学是因为没有钱请人教，可现在你四周都是免费的先生，你若真因为这些自大，为甚么不成以尽力把你的自大抹去呢？”

“孟……”

内心更加难受，手中握着帕子，眼泪落得更急。

于安回身退出了屋子。

阿谁昏倒不醒的人就是那把火，把陛下的痛苦自责会聚成汤，烧得越来越烫，越来越浓。

许平君边说边哭，说到厥后，又是委曲又是抱愧，另有苦衷倾诉出来的豁然，干脆不管不顾地哭了起来，眼泪落得又急又密。

屋内的对话虽只听到一小半，但他们所谈的内容，他早已大抵猜到。

霍禹几次摸索逼迫，都被于安不落陈迹地化解了，愤怒下，决定来个硬碰硬，看看这个宦官能有多大本事。

许平君还是低着头抽泣。

顷刻间，满心的悔怨和难过，眼泪又涌了出来，“孟大哥，云歌，云歌她和你一样，已经看破我的心机。她那么急着走，当然是因为生了大哥的气，可也是因为……因为我。”

只是阿谁笑说着喜好槐荫富强的人，喜好做菜的人，为了他遍寻册本寻觅良方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孟珏的神情一黯。

孟珏淡淡笑着，没有说话，明显没有否定许平君的话。

她蹲在井底，想抓住本身的光亮，可每一次的挣扎腾跃，都不是跳出井口，而是一次又一次地落下，在污泥里陷得更深。

案头的册本半开。

一瞬的绝望后，心中又渐渐透出高兴，另有丝丝缕缕的心伤。

榻旁的蜡烛还剩一半。

本来似陷在一口井中，晓得内里另有一个六合，可本身的天却只要井口那么大。

她晓得她的感受非常荒诞，孟珏如何能够和她一样？可她就是如此感觉，乃至从熟谙他的第一天起，就有这类设法。

孟珏凝睇着跳动的烛火，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