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品评天下(2)[第3页/共4页]

蔺琦墨的话字字清楚，罄冉一惊，昂首正见陆元贺蓦地扭头瞪向他，两人目光相触，罄冉能打动氛围解冻的寒意。

罄冉万没想到蔺琦墨会说出如许的话，一时候心中庞大难明，看向蔺琦墨的目光也多了几丝迷惑和深思。

“这位大抵便是旌国以八珍阵法律砮王吃了败仗的少年易青吧？”

“好，好！伯父在这深山深谷可没少听麟国少帅的威名啊，现在见到贤侄，果然是少年豪杰，仪表堂堂。”

他说罢竟甩袖回身，负手走至湖边，面湖而立，冷声道：“老夫在此隐世多年，清净惯了，世侄此来如果看望伯父，那伯父当欣喜欢迎，我们只话旧，不谈别的。若世侄此番是为旌国做说客，那老夫便少陪了。”

蔺琦墨扬声道：“伯父说忠臣不事二主，若遇得明君，自当虔诚奉君，然沥王终非明主，其荒淫无度，苛政暴敛，导致百姓度日如年，流浪失所。沥王对伯父有知遇之恩，伯父竭心以报本无可厚非，然此乃小义。而若伯父对沥王的忠，却变成百姓受不尽的苦，那难道因小义而失大义？伯父发愤造福百姓，若帝王只知贪欢吃苦，伯父却不分吵嘴帮手庇佑，难道助纣为虐，本末倒置？”

罄冉却意有所指地接口道：“老将军意不在垂钓，意在俯视鱼儿为戋戋食铒趋相争夺，垂钓需求凝神屏息，然老将军意不在此，睁眼亦或睡着，只需心中敞亮，又有何妨？以是，老将军一点都不老。”

听蔺琦墨这话倒似见过他当年风采普通，陆元贺不免一愣。

看样貌，前者恰是年青的陆元贺，而后者那姿势随便中透出的寂然，倒是让罄冉想起了方才在屋中的蔺琦墨，想来定是他的父亲蔺啸。

“伯父谬赞，墨受之有愧。想当年伯父出岐山战江州，怒马斩章雄，厥后铅山诛马寓，冰河道杀的燕国雄师四周逃窜，在勉州战役中攻燕之桐城，斩敌将庞起。哪一场战役不是荡气回肠？那才是真英杰！我等长辈儒慕久已。”蔺琦墨笑言。

一声清脆的话语打断了两人的对视，令两人突然回过神来。罄冉双颊莫名一阵烧红，仓猝回身。

罄冉望着面前笑容开朗的老者，但见他双鬓斑白，脸颊瘦长，一双眼眸炯炯，似有神光，身影如高山般沉稳，更有一种傲然气势不彰自显，让民气生敬慕。

陆元贺冷声道：“忠臣不侍二主，老夫乃是左周骠勇将军，左周虽已毁灭，但老夫生是左周的人，死乃左周之鬼，此生当不尊它君。现在四分天下，驭人者在老夫眼中个个都是乱臣贼子，要老夫昂首称臣？哼，万无能够。再者，老夫领兵隐遁这苍松密谷，更是念及百姓百姓，沉思熟虑后的挑选。凶兵利器只会给这天下带来烽火，只会令百姓流浪失所。唯今，老夫驱兵归农，兄弟们再不必过刀头舔血的日子，和百姓一起安居乐业，这才是福祉百姓之道。” 他说罢将手中画卷缓缓卷起，递给蔺琦墨，神采平淡。

罄冉行礼在小凳上落座，蔺琦墨却上前一步，笑道：“陆伯父风采如昔，一点都未曾老，易青的话倒是没有说错。”

罄冉再看向陆元贺，竟见他持着画卷的手模糊颤抖，面庞也尽是动容，半响他感喟一声又昂首望向蔺琦墨，抚摩动手中画卷，追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