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修改）[第3页/共6页]

林夫人也不说打多少，叮咛完了，回身就走。

说到这里她便哭得透不过气来了，赵世番很腻烦这类说到重点就卡壳的――如果常日里**也就罢了，现在说的清楚是孩子“差点儿就没了”，她还要哭相都雅的吊着人，实在是有些可厌了。赵世番便一丢茶杯，道，“你要说就好好说――雁卿和月娘如何了，阿宝呢？”

月娘忙道：“是。”

林夫人先看她面色，再低头，便瞧见雁卿毫无反应的歪在崔嬷嬷的臂弯里，脑后鲜血染了崔嬷嬷满手。她脑中便仿佛又有刀斧声起、乱世硝烟。一时连指尖都冷如冰、硬如石了。

“倒没瞧见――老爷也晓得，私家事夫人从不拿到公中说。这么些年了，除了那回老太太跌了一跤，夫人何时往署里找过老爷？”

不想林夫人竟真的哭了起来，声音哽咽着，道，“阿娘，雁丫头她……”便再说不下去。

林夫人才压稳了声音，问崔嬷嬷，“如何回事？”

柳姨娘忙道：“老爷去看甚么呀，都说宝哥儿已经不要紧了。要紧的是大女人。”

林夫人听闻声音，忙上前去，那老妇人便面带不忍的揭起衣服令林夫人一瞧――只见把稳口一记紫红的印子，清楚是被人下狠力推的。林夫人又疼又恨，听柳姨娘还在辩白，“未曾掼她”，脑中只一片赤色。她真想上前亲身将柳姨娘肋骨根根踩碎了，看她还信口胡说。可抬眼瞥见月娘发髻狼藉的奔出来，跪在柳姨娘身边，满脸是泪的又怕又不敢言的护着她。眉眼间清楚有些雁卿的模样，便不能狠绝。

柳姨娘趴在床上，瞧见他，眼泪就吧嗒吧嗒的掉下来。她本就生得娇弱，这一哭越显得梨花带雨了。在林夫人身上是别想见到这模样的，赵世番便有些吃这一套。上前在床边椅子上坐下，接了毛巾擦了擦手，问道：“你又如何了？”

赵世番的肝火就先按捺下了。回过甚去瞧见月娘从屋子里追出来，月光下仰着一张惨白不安的小脸，黑漆漆的大眼睛望着他。赵世番就有些顾恤她，道：“你如何还在这里？”

李太夫人便着人去请过太医，却总请不到――说是宫中朱紫们入了秋身上也都不大利落，太医们都在医署待命呢。

崔嬷嬷抱着雁卿自屋里出来，就见林夫人带着一行丫环婆子浩浩大荡进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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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世番对这些人的来意心知肚明。他口风却严，任人各式探听，能躲的时候便躲着，躲不畴昔便装傻说些无关紧急的小事乱来着。一应同侪的邀约悉数回绝。每日定时点卯下值，毫不在外多逗留半晌。

赵世番就点了点头，说：“等阿姊行了，记得要去处她赔罪。”

柳姨娘还待再嚎哭，抬眼瞧见林夫人如有火在烧的清黑瞳子，便立即吓到噤声――林夫人眼睛清楚也湿了，却不似平常女人抽泣的模样。她的悔恨和沉默有如斧钺，仿佛包含着能挥斩金石的力道和杀意。柳姨娘虽没法了解，却也看着心悸。

太夫人也是又活力，又难过，只道，“你翅膀硬了，我也管不了你了。雁丫头还躺在屋里，你自个儿看着办吧。”

只是内心不好受也是真的。

柳姨娘只撑了半晌架子，就嚎哭要求起来。

赵世番就一愣，瞧见月娘肩膀颤栗，闭了眼等他去打――他也就沉着下来了。月娘一贯灵巧聪明，他是非常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