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照例[第1页/共2页]
玉音娘把擦洁净的酪干,又塞进了狗蛋的嘴里。
口袋里的麦子,像金色的瀑布一样,倾泻进玉音家的仓子...
狗蛋吐掉了糖果,伸出舌头摇着头。
俄然,上房的棉布门帘翻开,玉音娘走了出来,轻声叫住了云声。
云声终究嗯了一声,从怀里取出一个又脏又旧的绣花荷包,取出一张五角的纸币,递给狗蛋。
“进屋喝茶吧!”
玉音娘揭开了棉布门帘,云声低头矮身,进了上房。
倒了好久,口袋里的粮食还没有倒完。
“这是桂枝的小娃,名字叫狗蛋,年过完就六岁了,桂枝得了肺结核,在城里看病,狗蛋就跟着我们...”
“咔吧!”
狗蛋听着云声姨夫的故事,发明嘴里嚼着的酪干,固然酸涩,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醇厚。
“吃烟。”
玉音娘又提起炉子上的茶壶,给云声倒上了早就熬得滚烫的茴香茶。
肆无顾忌的群情声,闹哄哄的传来。
狗蛋不想再在压抑的房间里呆,就把其他酪干装进衣兜,跑出院子。
“...”
他的旱烟杆是鹰腿骨的,烟锅和烟嘴都是白铜的。
云声吃了一个油果子,喝了几口茶,就停下了,在木头椅子上抹了抹手...
终究把“驴灌肠”里的粮食都倒进了玉音家的仓子,云声出了仓房,把口袋折叠起来,铺在院子里...
玉音娘又抹起了眼泪,看着云声手里的绣花荷包,不由哽咽:“都十多年了...你还留着玉音做的荷包...”
云声还是没有说话,冷静的看了看荷包,谨慎的贴身装好,又从兜里取出一把黄色的糖果,递给狗蛋。
玉音家的大门,按例开着...
“姨夫过年好!”
一个小男孩,躲在玉音娘身后,怯生生的偷看着云声。
那边蓝天上的云朵,老是温馨的飘着,孤傲得让人揪心...
云声的口袋是驼毛和羊毛稠浊编织成的,有一米多长,能够搭在牲口背上托运,俗称“驴灌肠”,能装很多粮食。
玉音娘拉过身后的小男孩,对他说道:“狗蛋,这是云家姨夫,快畴昔给他叩首拜年!”
房间里,又堕入了压抑的沉默。
云声身材高大强健,黑着脸一言不发,浑身披收回一种刁悍的压迫感,让狗蛋感到惊骇。
“不会是玉音爹妈留下接待他吧?”
狗蛋接过糖果,就扔了一块到嘴里...
他跪在口袋上,按例对着上房“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就拿起口袋,按例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狗蛋不敢接钱,昂首咨询的看着外婆。
“也不必然...这十多年来,云声不但年年初二来给玉音爹妈拜年,每到春种秋收的时候,他还来给玉音家帮手种地打场,每次闷声不响的干完活,饭都不吃一口就走...如许好的半子,外父外母就算是铁石心肠,也该焐热了啊!”
云声呆呆的看着飞舞的灰土,仿佛又看到了玉音亮晶晶的眸子...
不晓得为甚么,狗蛋莫名其妙想起了村外彼苍般浩大的腾格里大漠...
“呸!这是啥东西?”
条桌上面的八仙桌边,放着两张椅子,西边的椅子上坐着玉音爹,手里的旱烟锅里,燃烧的烟丝也是忽明忽暗...
“就是,当年玉音爹分歧意玉音嫁给云声,闹得可凶了,都气到吐血,断绝了父女干系,成果玉音早产养叮铛的时候没有人照顾,就死了...”
“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