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潘鱼终比目 - 第100话[第1页/共3页]

二人淡然，见四下老树拔根，直往其地点而来，根劲而力重，将二人层层困缚。无忧虽知虚无，然那痛感加身，立时呼吸短促，一根扼其颈，无忧气竭，竟感濒死。

弄无悯视线再抬，见火蛇吐信，列缺直击山顶，而那天步山，已入云霄，仿佛重墨，显于晦暝。

“吾查东南天火，恐有人擅启天胁洞，引天步紊淆，阴阳狼籍。”

“无悯？”

无忧惶恐，心下暗道：若不知关窍，即便入内，恐随波逐流，空耗年余仍不知进退。

弄无悯轻叹，垂眉不语。

弄无悯半晌不该，面现笑意，缓道：“同往。”

安静不过一刻，无忧陡感身下小舟不稳，耳畔浤浤汩汩，初时纤细，后而彭拜，若云崩雨掣，四围夜照皆灭。

无忧心下暗道：天火汹汹，吾却难查，想开天胁洞之人，绝非平常。念及于此，无忧询道：“天胁洞究竟不得开，或不能开？”

弄无悯见无忧芒然，启唇缓道：“首洞，天平生水。虽若泛舟，然此相尽虚。”稍顿，方道：“恍若向前，实则肃立，滞于原地。”

弄无悯轻道：“你且立于此处，不成擅动。吾独入山内探看。”言罢，已是踱步上前，然听得身后脚步细碎，稍一停顿，已见无忧身至。

“逆天而改命。”无忧暗自喃喃，闻弄无悯接道：“欲以天步山行逆，需得三缘。“

弄无悯唇角再勾，见那根蔓近身，再行困缚。身边一众巨树，独自倾倒，那树身细弱，恐三五人环臂尚不成及，斯须之间，直劈面门。弄无悯这便阖目，沉身鹄立，不见稍动。无忧唯闻折断之声不断，更是不敢开眼。

弄无悯稍应，接道：“舍而后得，不出不获。若然周天同于乾元，则不时感血之盈涸，脉之弛张，脏腑皆害，生不若亡。“

“那日于愚城撇下无忧，今欲重施故伎？”无忧愠道：“可当真觉得无忧不敢惩办？”

“静待便可。”言罢，弄无悯阖目。

无忧惊奇，环顾四下，夜照之光黄绿，明灭不止。无忧抬头，见头顶乌黑，全不知身之地点。唯弄无悯周身敞亮，耀耀生辉。

无忧不及反应，只得阖目，听天由命。

无忧心下惶惑，见状只得伏于舟上，四下张望不止。

弄无悯柔声应道：“那舟那兽，尽为虚相。”

此舟木质，不过六尺，狭长简素。水上无风，舟上无楫，却缓缓而动，直往内里。

“眼下该当如何？“无忧轻道。

弄无悯稍顿，叹道：“天步山名为山，其内里空。共九洞，上以下举。天胁洞至上。”

吼怒未停。

“垂拱阖目，死而后生。”

不过斯须，借烈焰之光，无忧见一巨兽自水下乍起，三首六目，眼若铜铃，各首皆有须，贯穿两腮，那须翠绿，颤栗若生，细观，竟是小蛇，双头吐信，咝咝不断。巨兽九爪，其长过五尺不足，上带麟甲，爪尖若利戟，无忧脱口一句“无悯谨慎”，已见兽爪拍至。

行至山前，弄无悯未见停滞，迎头而上，稍抬左臂，指尖触及山体，顷刻深切。不过斯须，无忧定睛，这方见四下萤火点点，其与弄无悯二人，正置身水上，仗舟而行。

无忧正待扣问一二，又感足下震颤，稍一点头，见尖爪自下而上，已损船身，无忧紧攥两拳，脚下不稳，急往一头跌去，此时方闻弄无悯轻道：“环绕吾身，随此兽至洞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