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樽俎折冲[第1页/共4页]
转而又想:他既以如此说话问我,我便不能以江湖之言答他才是。遂说道:“鄙人幼年之时居于齐国,虽多在边塞一带,但齐国风景,至今犹记于心。中间各国游学,可有到过齐鲁之地?”
?――《晏子春秋内篇杂上第五第十六》
这些话却不是他一时之间能说的出来的,只是影象中晏赤子讲过一些,周藏墨讲过一些,金乌城中各国游学士子讲过一些,拼集得来的。他说时毕竟有些心虚,便全无慷慨之气。只是他在内心想着,以孤竹子之才,必能识得出他此言是东挪西凑而来,固然今后在他那儿脸上须是不多数雅,但总要强过今时在世人面前丢脸。何况周青阳尚在,若要让他就此不发一言,退回前院,他宁肯今后今后遁入山林,再不出来见人。心想至此,便言语朗朗,加上他自有一种坦白之气,世人听得,反倒感觉更加可托。
孤竹子顿了一顿,还是又将荆策叫住,道:“小将军既已答出题目,请在此留下一题,再收支院中。”
取笔墨时他瞥见周青阳正看着她,目光中情深意深,忽地想起前些日子他从华容县返来,她接他直到林中,问他“云梦大泽,春波可好”,当时脸上娥娥泛红,鲜艳如林中桃花盛开普通,他俄然便没有题目想问了,提笔在竹简上写道:
伍云甫一见他,便又跟他笑闹几句,他便将刚才所说之话如何拼集得来,一一跟他申明。伍云见贰心机坦白,便又嚷着拿酒敬他,倒是出自至心。
荆策也是机灵之人,听孤竹子之言,便知他故意提示本身。当下略一思考,便道:“先生此言差矣。齐国自姜太公封国建邦,便煮盐垦田,富甲一方,兵甲数万,得天子授挞伐之权。但是这些都是开端之事,鄙人觉得,齐国王室,向来敬贤爱士,天下士子,常常游学,必先至齐国,遂使齐国文风,蔚然深秀。若无此,何来管仲良辅?若无管仲,又何来桓公霸业?固然近几年来,强臣据国,屡有事端,但历代齐王,并不一味暗弱,识人之明,用人之信,尚且有之,不然又何来晏赤子辅政?又何来樽俎折冲一事?鄙人倒是感觉,如果齐国再得一员良将,稍待光阴,何尝不成与晋国并肩称霸,长远来看,更是不成量也。何来先生干枯不兴之说?”
田穰苴听得,蓦地想起荆懦来,只觉荆策此言,与其父亲常日所思,倒是非常分歧。
然后放入盘中,二人便往院中走去。
晋平公欲伐齐,使范昭往观焉。景公觞之,喝酒酣。范昭曰:“请君之弃樽。”公曰:“酌寡人之樽,进之于客。”范昭已饮,晏子曰:“撤樽更之。”……范昭归以报平公曰:“齐未可伐也。臣欲试其君,而晏子识之。”
此时院中士子云集,学究深古,见荆策面庞沧桑,身形峻峭,身后一把大剑,显是一江湖之人,顿时唏嘘一阵。
三人听得半晌,待琴声一落,伍云便又忍不住道:“田兄,你我二人,来此五日,世人喝采之声,不在荆兄之下,为何就不见有过这般报酬?”田穰苴虽夙来端凝厚重,此时却也禁不住一阵拥戴。
孤竹子见那人年纪悄悄,题目却有些古板,不由微微皱眉。众士子也各自对他一阵唏嘘。荆策答得也是尚为流利,言语也算工致。倒是让孤竹子一愣,转眼瞥见周青阳望着本身,目光幽冷,毕竟也不好折她面子。待荆策话落,便说道:“公子幸甚!齐国富甲一方,兵强将精,桓公霸业,至今无人能出其摆布。只是可惜……可惜时至本日,倒是干枯不兴,朝纲不举,大业难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