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紫衣[第1页/共3页]

顿了一顿，她低声道：“妖精，没有元丹，也是会死的。”

紫衣女子小美疲劳在地，目光哀伤：“文渊……我晓得你刻苦了。可若再拿不回元丹，我也会死。”

南文渊蹲身，扶住她的双肩：“方才你来之前，朕恍忽瞧见两个死去多时的仇敌，不知他们是否来索命……你忍心眼睁睁瞧着，瞧着他们害死朕？”

“那你便助朕一臂之力，可好？朕拿回帝位，你便是朕独一的帝后！我们长生永久结为伉俪，共同执掌江山，可好？”

他灰白的小脸上小巧的五官早失了精气神，眼睛肿的山核桃普通，勉强撑开一条细缝，实则眸子被毁。微张的小嘴里没了舌尖，本来清秀温和的面庞上戾气满布。身上的破布撤除后，暴暴露来的部位，前胸后背、双臂双腿，一道一道伤痕烙印，有鞭挞的陈迹，炮烙的陈迹，撕咬伤，脖颈上另有刀斧砍伤的旧痕……

紫衣女子默了好久，颤声道：“是别的妖将元丹……暂借予我。我方能来救你。我……只是个法力寒微的小妖。当年，你救我一命，我还你一段情…恩典。现在，因为借元丹，我又欠下了别的恩典。借丹时我答允他，此番事毕，不再分开大青山半步。”言语间她已垂了眸子，流下两行清泪。

细弱丫环奉侍“前朝君王”享用了一盆馊水，一把将他丢开，甩了食盆，拍拍双掌灰尘，叉腰啐道：“你这断手断脚、剜眼割舌的老妖物，怎的就是不死！你死了，四海同贺，天下承平！老娘也不必再服侍你！饿不死、冻不死的老狗，昏庸无能的昏君，杀妻害子的禽兽，你活着也是华侈食水！大将军美意留你一命，原是指着你悔过，恰好你这厮装疯卖傻，不知改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接连在他胸口补上几脚，兀自不解恨，口中怒骂不断。

耗损过量，她妖力不继，身子摇摇欲坠。长发一寸一寸变得灰白，面上生出很多皱纹，秋水剪瞳隐有干枯之相，粉色水嫩的唇也变得暗淡，纤纤玉指变作干枯的树藤状。

“那小妖现在用的，不是她本身的元丹。”清楚用神通传音，逾明却用心对着她的耳朵一阵吹气，痒痒的，酥酥的，猖獗得很。她双手被圈住没法摆脱，蓦地抬腿便踹，却被逾明双膝一夹，腿也没法挪动半分。她瞋目圆睁，逾明却目光表示局势又有窜改。

那笑容，模糊有几分熟谙的感受，仿佛在那里见过。月华脑中两个琐细片段一闪而过，是谁背水而立萧洒一笑，是谁念念不忘“萧洒如风，谨言慎行”……

那人仿若获得重生，精美如白瓷的小脸，小巧的五官，清秀温和的面庞……当年阴柔的仙颜得以重现。

紫衣美人儿也不嫌脏污，快步疾行至那人身侧，施了净身术将他洁净一番，又将他上半身扶起倚着本身，利落为他束了发。

细弱丫环皱了眉头，以衣袖掩开口鼻，隔着一地秽物又骂了几句，也不打扫，捡了食盆仓促拜别。讨厌之情，溢于言表。

一道黑风裹着灰雾打着旋儿落在天井里。风静雾散，一名紫衣美人儿俏生生立在那边，秋水为眸，冰肌玉骨。乍一眼望去，好个美人！

月华也是悄悄称奇，按理，妖精失了元丹，没了承载妖力的容器，撑不了多久便要现本相。妖力寒微的，乃至有性命之忧。为何紫衣女子反而功力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