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定亲[第1页/共3页]

端起杯仔细看，杯壁上，深浅几笔墨色勾画出大河、木筏与撑篙少女，好一幅少女撑篙图。少女侧着身子撑篙，行动活泼逼真，侧脸另有几分眼熟。记不得的东西，她向来是懒得理睬的。

纤指探到杯底不平，翻过来一瞧，杯底凸雕竟是只凤凰。她翻来覆去摸了半晌，也未能辩白出这凤凰，到底是凤还是凰。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仙法瞬移分开。

月华不再后退，撑起一道仙障将他隔开，“逾明仙君止步。”回身向上首天帝天后一揖，寂然道：“三百年前。”

“没有姻缘，风月笔添上便是。”绯衣靠近一步。

“刚回天宫，我便被天帝天后召去，以后便是蟠桃宴。那些事情，来不及同你解释。但不解释，又怕你多思。”逾明将她带到一处僻静宫殿，不疾不徐地解释。

天帝眉间一蹙，抬手：“此事容后再议。蟠桃宴持续。”天后暗自咬牙，端起酒盏，一饮而尽，未几时便称醉拜别。

“天帝，确有此意？”她面色不渝，直视上首的天帝。

青玉杯适酒又适茶，茶酒两适宜。杯中酒水呈浅虎魄色，悄悄一嗅，苦涩得紧。非酒，也非茶，有蜜糖的香味儿。多数是解酒的蜜水。

绯衣又靠近一步，打断她的话：“没有情根，再长出来便是。”

“本公主不过要休掉驸马，父皇母后皆不肯允准！昔年，我要嫁给他，他们不允，非说他陨灭了。现在我好轻易再碰到他，他们说我已大婚有了驸马，还是不肯允准！他们乃至为他配了一桩姻缘，倒是阿谁没有情根的不祥神仙。”又是一阵哭泣之声。

一只手悄悄搭上月华的肩，她反手掐诀一弹，将其弹开。回顾一看，倒是逾明。

歪倒的几个酒壶不见了，跟前的小几上多了一个青玉杯，杯身光彩莹润，杯柄凤形，一看便知不是凡品。她摆布一顾，旁的神仙小几上唯有鲜果与果酒，她跟前唯余鲜果与……青玉杯。

天帝神采一变，嘴唇微张，倏的袖子直往下沉，本来是天后的手鄙人面拉扯，他沉沉吐了口气：“确如天后所言。”斯须间，袖子一松，贰心上却更沉重了。

月华吃了一枚蟠桃，又拢了一枚人参果在袖间，悄悄遁了。席间神仙们都在悄悄群情她与逾明的婚事，坐在那边，听起来委实难堪。

左边胳膊肘被撞，她蓦地回神，放下青玉杯。转头看向左边，一名不了解的上仙神采莫名盯着她，与她的青玉杯。

月华心烦意乱，闻着异化花香，一起乱逛。不知走到那边，忽闻一阵抽泣之声。她一时立足，不知该迅疾避走，还是留下安慰两句。

“天帝召你上前……”他提示道。

“公主，您如果不提休掉驸马之事，天帝天后定会允准您去宴会。”

“天帝天后可晓得，姻缘簿上，没有月华的姻缘。”月华淡然一笑。“若要勉强，恐不为天道所容。”

听到此处，月华一怔，阿谁“他”莫非是逾明？三公主为了逾明要休掉驸马？逾明与三公主的初恋长得类似么？驸马的绿帽是逾明戴上的？诸多疑问不得解答，她又不想拜别。且听一听墙角吧。

月华起家，跟着众仙一道施礼，行动时略有几分头重脚轻。约莫醉了，目炫了罢，她如何瞧着天帝天后皆为一脸愠色，仿佛生了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