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徽歙朝奉第四十章[第2页/共3页]

这时，已有姑子感觉丢脸，但因摸不清黑衣少年的秘闻不敢等闲获咎，便专挑软柿子捏，忿忿朝周如水撒气道：“如姑子，你怎的这般心恶？吾等一起都未曾薄待与你，你却能端坐在侧，空瞅着吾等被骗被骗！”

紧接着，又有一黑衣人直接拦住了周如水，腰间的软剑一闪，便横在了周如水面前。目睹着面前闪亮锋利的刀锋，再见那黑衣人颧骨凸起，铜铃般的珠从眼眶中高耸出来的凶煞丑相，不知为何，周如水俄然想笑了。

闻言，少年亦是忍俊不由，他抬起食指搓了搓鼻尖，目光更加灼灼，满不在乎地将手中的禾草扔在一边，便姿势舒缓地轻嗤道：“你一个小姑子，书倒读得很多。小爷问你话，你却只想着避重就轻。”

她分毫没好气，少年却越笑越大声，他朗朗道：“谢倒不必，不过发自肺腑。”

不能放过？抢回家炖了么？

少年见她如此，挑了挑眉，更是懒洋洋地从垛中抽出了一根禾草，他细细地掰着禾草，一边捏着指尖的碎屑缓缓摩挲，一边不依不饶地持续问她：“汝怎晓，小爷耍了诈？”

周如水没想到他竟然问得如此轻描淡写，开门见山，不由得就微微侧目。但也紧紧只是如此罢了，她看了少年一眼，实在看不着他幕离下的神采，眼眸一转，便干脆抱着膝头压下了脸去。

少年问得玩世不恭，尽是戏谑，全然不顾四下世人的惊诧嚣恼。

那年，甘州地动，朝廷开堂布施时，总有很多贪利之徒混在哀鸿当中骗领衣食。彼时，公子沐笙感喟万千，倒是安然隧道：“千古以来，凡是赈灾，便必定会有华侈与疏漏。银钱被污，米粮被盗，衣物被损，救不及时底子都是常事。这此中任务，从上至下无一可避。至上，有昏庸的君主，心无社稷的赃官贪吏；至下，便是哀鸿当中，也有恬不知耻永不满足的恶民。到最后，能有三成惠及哀鸿，落在实处，便是万幸了。“

“是啊，你既早便看出了此中蹊跷，却为何默不作声？直把吾等都当了笑话！实在心恶！”

周如水始终都记得，兄长最后的感慨，彼时，公子沐笙望着苍茫无边的天空感慨道：”对我而言，救灾，治国，真正的目标或许便是那三成。十人当中只要有三人有所需，我便会愿为那三人，义无反顾。”

却就在这时，那黑衣少年又冷不防地出声朝她唤道：“小姑子，这大半夜的你走甚么？现在风大雨重，你可走不得。”

周如水皱了皱眉，郁郁抬起眼来，她不想多事，便抿住了嘴唇，半晌，才低低地疏离有礼地婉拒道：“《礼记》有云，男女不杂坐，分歧椸枷，分歧巾栉，不亲授。现在景象已是客居在外，事急从权了。但即便如此，男女还是授受不亲。郎君还是守礼些好，莫再与吾多言了。”

周如水暗自翻了个白眼，清可见底眼中此时只要暗恼，知这回再藏拙已是无用，便冷冷地回道：“却你断了我的后路，我还要谢你不成。”

“然也，她过分聪明，心眼又委实太深！实是个不好的！”

”我劝住他，只因向来不爱热烈。“

外头滂湃暴雨，暴风吼怒，北风刮在脸上又冷又潮，明显四下都有露着脸的标致姑子，却不知，他为何偏要招惹她这个遮头遮脸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