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复为帝姬第二十七章[第1页/共3页]
齐姬那事儿,单看着是高氏因妒忌所至,但细心揣摩下来,倒是极其蹊跷的。倒不是事儿蹊跷,事儿是百密无一疏的。可就道理而言,就实在是蹊跷至极了。
他这话,已是风轻云淡地表白了,他是涓滴都不在乎世人如何看他的。
周如水一夜不得安睡,醒来便知,周王昨夜宠幸了谢姬。统统都在预感当中,统统又都有些出乎料想。现在,公子詹回朝,谢姬复宠,可见宫廷表里瞬息万变,高处向来不堪寒。
她这么唤着谢蕴之,谢蕴之也不恼,他的目光淡淡划过她挂在腰间的水色荷包,明眸冷瞥,也不解释方才的话,反是又转了个话题,问她道:“你在与王三习书?”
她是一向跟着谢釉莲的,谢釉莲的过往,她是都晓得的。被这么一提示,习秋几近要哭出声来,她赶紧认错道:“是老奴胡涂了!是老奴胡涂了!“可说着,她的声音却越来越低,忍不住便抬起脸来,盯着谢釉莲心疼的,悲伤地哀恸道:可既是如此!您这又是何必!您当初又是何必!何必将自个逼到如此的地步!”
如此,周如水也忍不住一叹,但再想起他宿世的所作所为,周如水倒又不得不点头应是了。她浓黑的睫毛颤了颤,心中一叹,暗中忖道,“也是了,他一向是傲骨铮铮,孤松清直的。若非如此,来日又怎会放下大好出息,孤守废都,整天静坐呢?”
她哭了好久,谢釉莲也由着她冷静泪流。
这话,还是的不客气,也是没头没尾。
见周如水看了过来,四目相对下,谢蕴之如寒星般的双眸眯了眯,嘴角一扬,便淡淡地,冷冽清傲地唤了她一声:“周天骄。”
公然,听了她的话,谢蕴之眸光一深,他了然的点了点头。下一刻,倒是垂下眼睫,怡然得意地,神采冷酷地,不附和地嗤道:“人谓我孤冷,却又如何?”
“依仗?隆宠便是依仗了么?”习秋言罢,谢釉莲的面色倒是更加的冷了。她勾着嘴角,语气锋利刻薄,不知是嗤讽自个,还是在抱怨帝王的薄情,她淡淡地,复苏地说道:“见多自成丑,不待色彩衰。君上本日复宠于我,不过是因几月不见,又有了些新奇罢了!”
一夜之间,宫中再次转了风向,世人又凑趣起了谢姬来。公子珩也忙是至广韵宫拜见谢姬,向母亲道贺。
周如水怔了怔,神采微有茫然,她可不记得,自个与他有甚么先约。想了想,便螓首微歪,模样好不成人怜地直截问道:“甚么?”
见他如此,周如水恨铁不成刚地狠狠刮了他一眼,无法地嗔道:“这世道本便曲直高寡合,你又老是傲视凌人,好似到处高人一等。如此,才会老是失于靠近。”
这世上有一种儿郎,谡谡如劲松下风,森森如千丈松。你知他长得好,也知他才高八斗,但因他与生俱来拒人于千里以外的气场,你便更知,他是长年隐伏在蓬蒿的草泽猛虎。因而,哪怕他热肠冰脸,傲骨平心。只瞧着他微微沉下的眉,你也能心头一滞,莫名地生出间隔与绝望来。因为,他实在太冷酷高远。
瞧着周如水的密切姿势,对着她满面笑意的脸,对上她澄澄湛湛饱含水光的眸子,谢蕴之不由眯起了眼。
说着,她又拢起了眉,眸色幽深,唇瓣阴柔带笑,隐含着讨厌地捏起案上的石黛,悄悄一拧将其碎成了几段,残暴冰冷地提示着习秋道:“莫提甚么家属,甚么君宠。家属与君宠都一样,与我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我对它们,倒是可有可无,随时可替的!你亦莫要同其别人普通见了些长处便觉得了不得了!如果欢畅得太早,等闲就卸去了防备,我的了局,只怕还不如那高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