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春日风流[第2页/共3页]
如此,瀞翠捧着一盒子老参也没有好气,直想就这么顺手摔了,更是气怨地嘀咕:“长千岁也是个别弱的!前岁女君为了县主膝头都磕青了!现在她倒好,连门也懒得上,还真是怕过了病气去哩!”
她的声音低低靡靡,柔得恰到好处,彷如清风入海流。她的话也坦开阔荡,虽是在告罪,却也已调度清楚地讲明了自个的身份,自个的来意,自个为何能这么不声不响就进到堂前来。
“今冬苦寒,数月之间,恐有大难?”闻言,周如水乌黑敞亮的眸子子一转,又喝了一口,才悄悄睨向了一旁的瀞翠,皱着鼻子,非常不解地迷惑道:“君父常日里都忙着炼丹修道,却如何想着召太卜占卜凶吉了?”
“楚人?”这个答案叫周如水也是大开了眼界,她接过夙英端来的酽茶漱了漱口,吐进白釉牡丹碗里。杏眼微眯,只一瞬就想明白了里头的暗道,遂弯了弯唇,悄悄笑道:“确是狠招了!楚人信鬼而好祠,向来都神神叨叨的,还真是不好对于!”
待入了席,在周如水面前坐定。见着那片片淡粉色的杏花漂在雪水之上,娄解欢微微一笑,也是明白了周如水的巧思,便笑着说道:"曾听母亲言,千岁泡的花茶淡雅清甜,唇齿留香。现在,我倒是有口福了。"
她这一觉睡得颇长,醒时已听着了瀞翠一叠的抱怨,却她了然一晒,并未多言甚么。只一双杏眼环顾着四周,直是止了额上的眩晕,才抬眼瞅了瞅正扶着她起家的夙英,又看向已将参盒敷衍地丢在脚边的瀞翠,下颌微抬,弯长的睫毛微微颤栗,迷惑地问道:“睡梦中似曾听着翰札翻动之声,但是兄长来过了?”
她是真的不测,虽说列都城设太卜,但她们周国的太卜倒是向来都安逸的。其一是因周王早便懒理国运了,其二便是他更信那些个扯谈的羽士。
说着,她又睇了一眼被扔在地上的参盒,歪头看向气性不小的瀞翠,乌黑敞亮的大眼睛熠熠生辉地朝她眨了眨眼,道:“好阿翠,你也莫恼了!这么瞧着不也还算殊途同归么?将姑母的礼好好收着罢!”
彼时,周如水已披着大红大氅,捧动手炉入了茶席。雨雪初歇,四周都是白皑皑的一片,向来明艳的琉璃瓦都似裹上了一层白霜糖,叫人看着表情愉悦。
周如水被送回华浓宫时,瀞翠见殿门一合,便蹦跳着跑去了榻边, 笑拉着被角,嬉闹她道:“女君,外人都走啦!您可甭再装了!您被困的这些日子外头戏可足着呢!谢浔那老不朽年纪越大更加的短视,现在囫囵得尽干些悔干肠子的蠢事!前头因着迁坟又惹了事端,直截便被罚了俸禄,三月不得上朝了呢!君上对他谢家有气,便也连带着谢姬那狐媚子都不得好脸。也恰是趁着这个空档,长千岁就又送了一对孪生美人入宫!这不,君上已十几日未曾理睬谢姬了!”
瀞翠如倒豆子似得说的炽热,却,半晌都未见着自个的小主子有反应。如此待她再撩开被面往内一瞅,便被唬了一跳了!
便也就在她这阴阳怪气冷言冷语的空档,周如水可算是醒过来了。
周如水这一问,夙英便低低地闷笑了开来。瀞翠却嘟了嘟唇,直是有些不痛快地回道:“还不是因着长千岁么?或许是她府内的存货不敷了罢!此次第更加下了狠招,送来的孪生美人倒不是周人,而是自楚国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