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徽歙朝奉[第2页/共3页]
说到这里,符翎已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她以手支着凭几,忿忿地说道:“早当年,君上不准我嫁给他!现在,又不准我嫁给旁人!可我再爱他又如何?他已经死了!他死在了疆场上!将军百战死,是他本身要去的疆场,是他本身的马发了疯,是他本身眼睁睁地认着自个走上了死路。如此,能马革裹尸,他也算是死得其所!他只是抛下了我罢了!他曾承诺过要用尽平生护我!爱我!终不弃我!但他死了!他比我死得早便是薄性!他既弃我而去,我为何要一辈子以生殉他?为何要忘不掉他?”
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有的,只是惜福罢了。
周如水正怔忪着,符翎却已再次抬起了脸来,她极快地起家,极快地往外走去。也因是太快,一个踉跄,她便几乎跌在了地上。堪堪在宫婢的搀扶下站起家,符翎恍忽朝周如水看来,俄然,就是一笑。
好一句,“他比我死得早便是薄性!”好一句,“他既弃我而去,我为何要一辈子以生殉他?为何要忘不掉他?”
她的话音一落,阁内的氛围便似是一空,全然降落了起来。
她正百感交集,又见符翎目光俄然凌厉地扫过摆布宫婢,轻抚了抚裙摆,转了个话头,慢腾腾地说道:“讲到谢氏,我倒还是要说一句。母亲曾有来信,道是你仍与谢釉莲有走动。谢釉莲那厮,道她是你的庶母,倒是个无情的婊、子。你待她热络靠近,即便不谈娄后,不谈你二兄,就是谈及你往生的大兄,也是不该的!”
周如水赶去宫门前送她,符翎亦冷着张脸,她懒洋洋地斜倚在几上,不过昂着下巴,声音中透着狷介和文雅,淡淡隧道了声:“后会有期。”便扭头再也不看她了。
“兄长能做甚么?他为六合立心,为生民立命。这般荒唐的事儿,他底子碰也不会碰。”
周如水说着就有些对劲, 符翎倒是一愣,她从上至下扫了周如水一眼,不信隧道:“你养面首?哼!你还能学我母亲养面首?“
见周如水面色不好,符翎也未止住话头,她缓缓隧道:“公子詹都晓得如此奉迎君上,那么二皇兄呢?他做了甚么?”
“然也,现在那些个美人各个都愿中那风骚箭。”周如水撇了撇嘴,言及这件事,神采极淡。
竖子么?说实话,倒还真不是。
阁内瞬时堕入了死寂,周如水瞥见了符翎的泪,她清楚地看着她晶莹的泪水一滴滴滑落,滑过衣衿,再无声无息地染湿衣裙,同时,也湿了她的心。
周如水只感觉,因符翎的伤痛,她的心口也俄然被一根极其纤细的线绕住了,那线悄悄地拉扯着她,扯得她又疼又酸,又疼又痛,竟是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这时的符翎,高傲还是,娇美还是,却,周如水还是感觉心疼,还是止不住的心伤。她乃至想,如果她运气再好一些,能重生在大兄去疆场之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