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暗潮汹涌[第1页/共3页]
芃苒生母早逝,大将军芃贺又长年守边,不在府中。如此,才有了当年芃苒被害一事。
洞房花烛明,本是分外好时候,公子沐笙的心中倒是安静至极,更有着深深的倦怠淡然。他一言不发地站在新妇面前, 一袭红衣融不进沉沉夜色,更又凸显出了他那极其疏离的神采。
他从未想过,他还能再见到她。他更未想到,她会作为他的新妇,呈现在他的房中。
二人就这么冷静对视了半晌,斯须以后,才听公子沐笙冷凝的嗓音淡淡响起,分歧于昔日里的温润平和,常日里缀满繁星的眸中更是清冷一片,他冷冷的,声音像是缀了冰渣普通,毫无起伏地问道:“说罢,娄九在那边?你又是何人?”
万古悠悠,此心稳定。
终究,他悄悄笑了,不是如芃苒般的故作轻松,而是发自内心的伸展随便。他眸中的迷惑也随之散去,年青俊朗的面庞在喜服的映托下更添了几分和暖恼人。
因着他那一瞬的游移,身量娇小的新妇亦是怔了怔,斯须,亦扬起脸娇媚的俏脸, 羞怯又畏敬地执起了瓢来。
公子沐笙嘶哑的嗓音在这沉寂的阁房中有些飘忽,芃苒悄悄听着,未几时,便扬起脸来,一瞬不瞬地看向了他。
榻上新妇稍一抬眼,待触及他那冷酷的双眸,原还明丽如春光的嫣红脸颊便刷的白成了一片。
说着,她皱着眉头,眸中燃着火焰,低低喃道:“我自落水以后,便被父亲带去了虎帐教养,见过无数的男儿,也知人间艰虞,更懂繁华无常,民气难测。我幼时曾闻,美人画皮难画骨,在苒苒看来,儿郎也是这般。殿下是殿下也罢,不是殿下也罢。殿下长得这般模样也罢,白发苍苍也罢。这十几年来,苒苒对您的倾慕早已深切骨髓。我心中欢乐的,是您这小我!是您痛哭时的泪水,是您哀思时的垂眸,乃至是方才您听着娄九弃您而去,死力哑忍,哪怕只要一瞬的得志。殿下,我
待见二人半饮后换瓢共饮, 又将酒卺瓢一正一反掷于榻下以证百年好合, 司礼终究一笑,请辞回宫复命。
勾心斗角了这么多年,公子沐笙遇见过无数的敌手,见过无数种眼色,遂他实在没法劈面前这对他恨不得掏心掏肺,又一味硬撑的小姑子生出冷酷敌意来。
背面,她自始至终都再未抬过脸,遂他只记得,芃贺的嫡次女叫做苒苒,小小一只缩在被褥中,不幸又委曲。也恰是因了此事,他才终究看淡了母后在后宫的所作所为,深知非为刀俎,便为鱼肉。
她乌黑的皮肤不自发便氤氲上了一层薄红,闻声便答:“我既要强嫁您,自不该到处添您烦忧。貂儿虽是毒物,却它一来与我交谊深厚,二来又是太后的犒赏,遂几日前,我一下定决计,便命主子将它送回鲁国去了。未几今后,诸国都会晓得,这三毒物之一的小巧碧蛇回到了鲁国的王宫当中,与我再无干系,亦与殿下毫无干系。而我虽是大将军之女,但我父三年前便病重过世了,您的父兄,该当不会忌讳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毕竟,论权论势,我比九表姐还不如。”
闻言,芃苒傻了!
鲁国向来以孝治国,周国现在虽崇玄门,却也是百善孝为先。非论娄九是否是真的跑了,她知情不报,浑水摸鱼,已可谓是不尊孝悌,傲慢胡为。更猜想来日东窗事发,芃贺已死,人走茶凉。娄氏一门早无了顾忌,定不会善罢甘休。鲁国那头,亦不知会如何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