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春日风流[第3页/共3页]
昔日《礼记·檀弓下》曾有记录,道是孔子至于泰山侧,忽听一妇人痛哭于墓前。夫子轼而听之,便使子路问之曰:“子之哭也, 壹似重有忧者。”那妇人便答:“然!昔者吾舅死于虎, 吾夫又死焉, 今吾子又死焉!”夫子惊问:“何为不去也?”妇人答:“无苛政。”遂,夫子叹:“小子识之,苛政猛于虎。”
听着钟辔娓娓道来,公子沐笙端倪一寒,实是肝火中烧,冷冷哼道:“怪力乱神,敲骨吸髓,如此草菅性命,真是哗天下之大稽!”
“小五?”周如水微微动了动唇,直是咳了两声才扯着哑涩地嗓音吐出字来,这一来她也清了然很多,便见王子楚圆咕隆咚的小脑袋自榻边猫了出来,小童眼中蒙着一层水光,见她醒了,又是欣喜又是悲伤,好一会,才委曲地抬起小胳膊,伸出肉呼呼的小手重触她的脸,瓮声瓮气,气鼓鼓地说道:“阿姐!你可醒啦!你可晓得,你昨儿个夜里,都烧得能烤鱼了!”
她正说着,夙英已端着冒着热气的药汤与一小碟子饴糖走了迩来。她红着眼眶,微垂着头扶了软枕叫周如水坐起,斯须,便一言不发地谨慎喂着周如水食药。
姚知早便看不得钟家在凤尹县的名誉了,便是掠取了钟家的万贯家财,还是看赖着不走的钟氏姐弟不扎眼。如此,客岁为河伯选妇之时,偏就用心选中了钟氏的独女钟穗。
同年秋,凤尹县砌湾决口,良田室第倾毁无数。却因钟家之冤,凤尹县民虽是叫苦不迭,却也无敢参与修坝。如此,为凤尹县死守四十年的灶坝一夕坍塌,终是同钟潜普通,化作了灰尘。
公子沐笙方才将昏睡中的周如水安设进马车, 扭头,便见一腰宽背厚,面阔口方的壮汉跪在了他的身后。
她这么说着,王子楚倒未顺从,揪紧着小眉头缩在她怀里,小嘴一瘪,复又落了几滴泪,红着眼眶不幸兮兮隧道:“阿姐定也饿了!阿姐何时才会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