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月下琴声[第2页/共2页]

“别睡了，回家去睡吧，拿着，这是我给你买的宵夜。”向梦提起一只塑料口袋，内里是一只便当盒。

“姐，你如何了……”

“感谢了。”

我跟着笑了笑，笑着笑着又有些心伤，我心疼她。

我呆立，满身高低因这美好的琴声阵阵颤抖。

“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不该想起的旧事……”

蓦地惊醒，车窗外已是月夜，向梦坐在驾驶坐位上笑着看着我说：“你醒了？”我一时苍茫，分不清是梦是醒，竟有种恍忽的错觉，仿佛和向梦已然是结发多年的伉俪……

我又一次被她的美震惊，因为她真的是一个绝对意义上的美女，就连一支在她指尖活泼跳动的纤细的烟，竟都被她抽出了一莳花前月下的意境……

月光伴着我来到最深处的家眷院，转过院门，一阵别有幽愁暗恨生的、幽咽细语般的口琴声传来……

我痴痴地走进了花池，席地坐在林裳的身边，目不转睛地凝睇着她，仿佛是怕突破这绝好表情般，用极小的声音说道：“真好听，能不能，再吹一支曲子？”

一天一夜之间，我第三次来到病院，本身都有些蒙圈了。

圆形花池里小草勃勃发展、野花摇摆怒放，花池正中席地坐着一个熟谙而陌生的倩影，一个半梦半醒间方能见到的倩影。

“晓得晓得！”我体贴她的手，“姐，你的手受伤了，如何还开车呢？”

林裳悄悄抛弃口琴中的水气，还是很冷酷地说：“不吹给人渣恶棍听。”

我提着口袋，踢着一只被丢在路边的空易拉罐前行，顺次路过老旧的篮球场、电影院、黉舍……今晚的月光很亮、很美，并且玉轮也比昨晚更圆了一些。

向梦拍摄Ｘ光时，我抽暇去了趟住院部，魏航已经出院，我不由感慨这家伙皮糙肉厚的生命力真他妈坚硬。

沉寂也非无声，轻风掀动树叶沙沙、灌沟渠中的细水哗哗、虫鸣和蛙叫从路边草丛中传出，厂门口的老式路灯披发的昏黄光芒中，趋光的小虫们乐此不疲地用身材敲击着灯胆，收回噼噼剥剥的轻微碰撞声。

向梦鼓励地向我笑笑说：“恩，归去吃好喝好，然后美美睡一觉，明天给我一个极新的你！”

我竖耳静听，是我很喜好的《Ｃｒａｉｇｉｅ　Ｈｉｌｌ》！这支爱尔兰气势歌曲被口琴归纳得有点感慨，像一把钝刀刺入了我的心脏，然厥后回划动，把它搅豁得一片稀碎……

我也不在乎，从口袋中取出中南海，扯开烟盒，敲出两只烟，将此中一支递给她，她不接，说：“自备。”接着，她从小包里取出一盒娇子Ｘ玫瑰，悄悄拈起一支，文雅地扑灭。

我再望向车外，本来向梦竟将睡梦中的我，送回了“海青东西厂”的厂门口。

我暗自落泪，道：“姐……你看不到那一天了，不会再有那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