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宋家〔改口)[第3页/共4页]
石桂一一记着,谢过了她,铺盖都是旧的,她抱出去晒,再把屋里打扫洁净,葡萄已经捡了一件她的旧棉衣,上头还打着布丁:“你先穿这个罢,我们常日里也没旁的事儿,你来了,我也能轻省些。”
才刚进屋,葡萄还没睡,鼻子一动才要问,石桂就把花生米拿出来了,摊开手让她看着,分了她大一半,葡萄扁扁嘴儿问道:“另有甚?干吃生果不成?”
郑婆子背后里“呸”了好几声,宋家年年发钱来,王管事又一时树茂了要修,一时窗破了要补,想着体例的要钱,到要买人了,又叹起钱不敷了。
院子里头种着花木,为着这园子不荒废了,管花木的就有六个,种得四时花草,摘用了加糖熬成酱,年年都给大夫人送去,春日里是玫瑰酱,春季里是桂花酱,本地另有小螃蟹,生的小肉却厚,雌蟹里头满满一壳儿黄,用来做蟹膏最好,但是年年送,大夫人却还是没把郑婆子调归去。
郑婆子鼻子里出了一口气,这火性头却不是冲着石桂,闻声她说能喂鸡,那也是个耳目矫捷的,进门的时候瞧见厨房院里盖的窝棚了,这才点了头:“罢了,就这个了,年纪是小了些,倒是个有眼色的。
宋老太爷只要这一个儿子是老妻所出,宋老太爷的弟弟也只要一个儿子是嫡出,宋老太爷做了大学士,兄弟却不过是个举人,两兄弟只要一根苗,只能叫他挑了两房。
“这些个说于你听也无用处,总归我们就在这处所了。”大夫人二夫人之间的恩仇也不是一嘴就能说得清的,郑婆子爱吃酒,别个醉了倒头睡,她醉了结爱说话,嘴里就没甚么不吐出来的,零琐细碎说了很多,葡萄这才晓得,宋家老爷是一人挑了两房的。
石桂来的时候抱了个小包裹,秋娘把能给她带的,都给她带来了,可家徒四壁还欠着债,身上还是是布丁打着布丁,连鞋子都挤脚嫌小。
“得了,就当是看你这孩子不幸有孝心。”陈娘子天然瞧得出石桂不安,代价压得比本来还低,她没赚几文,感觉亏了,可石桂本来就是捎带出来,在家里又肯作活,放过一马当是积善。
石桂就跟葡萄睡一个屋,初来乍到谨慎翼翼,问她常日里做些甚,葡萄从厨房柜上的箩儿里头摸出瓜子磕起来:“也没甚事,我们这儿一个王管事,一个郑婆子,这两个是当家的,余下管花木的六个,管着库房的四个,再有前门两个边门两个,上夜的婆子四个,再加我跟你,统共二十二小我。”
“另有些下酒的小菜。”石桂解下小袄,把花生包起来搁到床边,宅子里东西都是齐备的,她们现在睡的床就是预备着给大丫头睡的,能挂帐,床边另有镜盆,两小我还用着一只浴桶。
她翻了个身,被子蒙过甚去,石桂只当听了一出戏,听过便算了,放下帐子,宋家是比她想的安逸,都是下人,王管事也管不到厨房里来,可就靠了这二百钱,甚时候能攒出赎身的钱来?
葡萄内心天然不乐意,念叨着要她乳母再跟王管事要一个,这些东西现在不消都放在库房里,石桂感觉奇特,既是连浴桶都备好了的,如何竟会没人来住。
人死了,婚没退,大夫人还是嫁了出去,跟二夫人一道,两个都是前头就提了亲过了帖的,平起平坐,倒是共侍一夫,宋老太爷到底念着自家这一房,明面上是两房一样多,好东西如何不留给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