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死讯[第1页/共3页]
灾黎那里敢久留,抱着东西扔下东西,拿着吃食的却不肯放,快步溜了出去,那仆人带着宋敬堂今后院去,院里头的堆的太湖石早已经滚得满地都是,石桌石凳子东倒西歪,仆人哭得一声:“二老爷跟姨娘在屋里头没能出来。”
给了外人不如留给自家,一样是姓宋的,便打起了地盘的主张来,刘氏出的主张,也是叫金赛兰领上几亩地步,就假作是绝户人家的女儿。
这些个尸身早已经辨不出脸孔,家里有人失落了寻不着的,就当是在这些人里了,总归也分不清谁是谁,便有孤身客或是旁的处所飘来的尸首也一并烧了去。
有男人活下来的还好些,一家子没了男人,又争不过别个,便抱了孩子托着碗,一家一家的沿街讨要。
“你既不是族里的,活你一命就是大恩德了,那里还腾得脱手来替你寻亲,你再看看这很多流民,官府且管不过来,你往那边去寻你的父兄,不如就认下是族人,总能安设下来。”
天上雨一停就出了大太阳,官府要通河沟,城里的水退得慢,乡间的水却退的快,一层层的往下退,都没过山脚下立的石碑了,这石碑经得这场大水也还没松动,常日里下山上舟都在这儿当个记认。
宋敬堂渡水归去,先去宋家,流派大开,里头树倒屋塌,东西少了一多数儿,正堂上那张紫檀贴贝的桌子孤伶伶的,两边四把椅子早就不见了,灯笼浮在水上,铜环倒泡得极新,厨房里还传来声音,都是往富户来找吃的的灾黎。
叫水困住的不独是人另有山上这些野兽,一队人坐船去捞人,一队人就上山找吃的,大师勒紧着裤腰才度过背面这十来日,靠着弥补撑到了水退。
宋荫堂都把告假的票据递了上去,被宋老太爷扣了下来,山坟被水淹没,他天然是焦急的,可重中之重的孙子去不能去,现在灾事过半,就已经报了四百户,底下说不得另有瞒而未报的,如果州府压不住,叫流民乱起来又当如何。
水退了一天比一天干,雨落尽了,日头悬在天上,没一刻就晒得人头昏,尸首多的烧不动,烧成灰再盖上土,雄黄粉拌了生石灰往里头填。
官府人还未到,族长已经开了口,摸了钱出来,叫人抬到干地上采集在一处,一把火烧了了事,又说由着族里拿钱,在村中给这些人都立个坟,腐败下元也好有些烧纸祭奠的处所,不至于成了孤魂野鬼。
只记人数,不记姓名,驰名有姓的就刻在碑上,捡点一回,少的人比留下的尸首多的多,就当是做了功德,垒草拟来点上火,烧得火光冲天,再不快些烧化了,山上饿了这行多天的鸟兽也把这些当作食品。
宋敬堂托了刘氏照顾赛兰和婴孩,金赛兰瘦了很多,腰上扣着的金腰带都快绑不住了,钏环差点儿就要滑下来,她跟着父亲四周行商,晓得的倒比平凡人多些,同刘氏呆得久了,刘氏也替她打主张:“大灾过后,官府总要重新计户,你是外来的,其间不能落户,如果寻不着家人,不如寻一个绝了户的,改成女户,既有地步房舍,今后也能免除赋税。”
倾圮的屋角边倒见着被砸死的丫头,暴露一只脚,里头还不知泡成甚么模样,宋敬堂到底算是衣衫划一的,背面又跟着人,一看就是主家,灾黎或有所得也都一哄而散,家里另有个看门的仆人,遭了灾活下来,无处可去,还又返来,正在赶人,见着宋敬堂喊一声二少爷,跟着就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