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扣钱[第3页/共4页]
淡竹跟石菊两个去看过,返来便跌了腿儿把两小我的伤势学给春燕听:“不独脸上肿了,嘴里还破了皮儿,生了口疮,痛得连粥都喝不下去。”
淡竹两个在太太房里是专做了鞋面帕子腰封云头的,打小就学的绣,因动技术好才挑上来,当房里的针线丫头,摆布在别苑里无事,晓得石桂想学绣,还看她画的那幅杏林春燕,一见就笑:“这可不是做鞋子袜子子用的,清楚就是挂画儿,当坐屏摆出来的。”
她说的是紫罗,金雀总归是通房丫头,今后如果得了孕就是姨娘,葡萄便把这一巴掌的仇全记在紫罗身上,石桂看她也明白过来,受了欺负还想进院的,约摸是想着此时受了人欺负,等自个儿坐大的时候,就能欺负了别个去。
金雀一口咬定了那虫儿是她们俩偷菜吃才飞出来的,先打了人,郑婆子言语硬气又揭了她的弊端,不依不饶再报到春燕那边,咬准了说厨房不洁净,要春燕搜厨房,看看那边头藏些甚个腌脏物。
她还欠着内债,在春燕那头得些赏,也是些手帕坠子,不能换了铜子儿用,阿才那头二百个钱,还当这个月发了月钱能还上的,偏还给扣了,虽说补了返来,却深觉丢了大脸,脸上肿着,好几日未曾当差。
郑婆子却瞪她一眼,她还想着回老宅,闹得大了,自有人说嘴,谁晓得跟来的都是哪些人,被人脏水浇上头,还管到底是不是真洁净。
春燕一面说一面笑,倒是软刀子扎在金雀身上,二太太提了她起来是要当姨娘的,可这很多时候畴昔了,豆蔻都怀上了身子,老爷也没沾她几次,不说分宠了,连人都沾不着,那句“一样是主子”,叫金雀立时绿了脸儿。
可这事儿来的急,石桂只当能回嘴清楚,见着春燕品德,还想着宅子里头能当上一等大丫头的人总有些说道,哪晓得主使的不是紫罗,竟是金雀,为着一盏雨花茶,用心折腾她们。
金雀对劲得一刻,可上午才扣了月钱,下午春燕就给她们补了归去,金雀岂会不知,晓得了还待要闹,忿忿然上门去,偏得给自个儿挣一回脸、
葡萄吃味,点心做得不如她,连着描花腔学绣也不如她,可等端的上手绣起花来,两个倒相差仿佛,都是出学的,能强到哪儿去,石菊抖了肩哧哧笑:“说是巧,也巧得有限,这一双手,如何落针了倒不一样了。”
石桂没挨在脸上,胳膊叫磕青了一块,药油抹在肩上,垫一坏纱棉布,一身药油味儿,葡萄把药粉撒在口疮上,捂了嘴儿直流口水,苦得直皱眉,口里还不断,闻声葡萄另有力量骂人,不由苦笑,罚月钱都算好的了,何况还补了返来。
她管不了葡萄,还只埋头做活,花朵果实是不能掐去卖了,打的结实倒能卖掉些,她既跟淡竹石菊两个交好,看着她们做绣活,内心也很想学。
春燕实在气得不轻:“这两个也恁般诚恳了,便不能推说我这里有事儿,她再如何也不敢叫人到我这里闹腾。”
衣裳是粗布的,另有一条油绿的腰带,一人还发一对红绒花儿,打扮得一模一样,闻声锣儿响,就都奔到大门边去,等着迎宋老太爷宋老太太进门。
查厨房也是宋家的端方,一季总要查一回,来的时候人少,高升家的来看过一回,柴堆灶台分得开,五斗橱里外擦得干清干净,边角缝儿都没灰,罐头盖子上一抹没油腻,点一点头,当时还夸了郑婆子一句,就她到底是厨房里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