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志向[第3页/共4页]

葡萄送个水的工夫，到酱熬好了也还没返来，郑婆子把这酱装在大碗里头，顶上再扣一个碗，上面罩上竹编的罩子，啧啧两声：“你看看她，那才是长进的。”

买进府来的丫头都有这一遭，一年二年还念着父母，三年四年就能想着自个儿了，一辈子由着爹娘喝血，一文钱攒不下来，到了出嫁年纪府里配了小厮，叫丈夫打怕了，才不敢再补助娘家。

春燕这才高看她一眼，原只感觉她本分，眼睛稳定转，口里未几言，再晓得她另有行礼的心机，还当着淡竹两个夸她一句：“别看这丫头年纪小，倒是个明白人。”

石桂听这一问，晓得郑婆子是要听阿谀话，说些长进的话出去便安她的心也好，可又怕她当了真，沉吟得会儿，还是把实话说了：“我父母家人在这儿，离了这儿山长水远的，就回不来了。”

石桂叫笋丁烫个正着，卷着舌头舔舐，还想密查，郑婆子却不再说了，她既盘算主张要归去，便得带上两个帮手，厨房自来就是纷辩论嘴多的处所，几年没归去，早就换了领头的，不带上一双眼睛耳朵，如何立得足。

她说的是一片本心所出，郑婆子听了结“哧”笑一声：“当了丫头了另有甚个父母家人，将你卖断了，还希冀你能归去不成？就是隔得远，你的日子才好呢，这会儿不懂，今后就明白了。”一面说一面点头，笑她有些痴气。

“我娘说了，要赎我的。”想着秋娘一向跟到村外，想到喜子眼睛亮晶晶的叫她姐姐，想到石头爹不言不语的给她扯了花布返来，一家子吃粥也比在这儿看人神采吃干饭要强。

葡萄看着她将信将疑，石桂忍着气开口：“我是想回家的，卖我出来是日子过不下去，爹娘还想把我赎归去。”

石桂懒怠理她，昨儿托了孔娘子去陈娘子家里走一遭问问信儿，问问石头爹的腰伤好了没有，葡萄再挑火，她也不搭茬，葡萄讨了个败兴儿，骂她一句闷葫芦肚里憋坏，再不肯会她，连送饭的差事也抢了去。

石桂也不晓得如何就入了春燕的眼，明显葡萄才是凑上去谈笑的，春燕问她不过有一说一，不能说的就点头充作不知。

石菊为着石桂也姓石，一个石菊一个石桂，倒似配对好的，自家觉着同她有缘，倒更靠近了她，石桂听她说了启事面上一红：“又吃又拿，不过回了一盒子糖，难为春燕姐姐记取。”

葡萄看触着她的心肠，晓得她内心还念着家人，连声欣喜了她：“你也别急，又是山又是水的，便转过信去也晚了，你先攒起来，说不准就能把你赎身的银子给攒出来！”

郑婆子正炒酱丁，剥好的豆子豆干跟肉丁笋丁一道拿大酱熬，熬得满屋子香气，筷子挟一个出来尝味儿，怕自家口咸了，让石桂来吃，看着她尝味儿又道：“哪个出去不这么说，太太身边的豆蔻，说着要赎身归去嫁人的，太太也都应下了，嫁奁早二年就备起来了，现在如何着？还不是当了姨娘。”

淡竹石菊还让她早上拎水畴昔，葡萄无有不该的，捏动手镯躺在床上，把镯子都捏热乎了：“我原出去的时候，家里人说是好去处，我还不信呢，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