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来生无望[第1页/共3页]

“逆天而为？”老妇捧起了手中的七彩明珠，细细打量，忽地笑了，怔怔而语：

“方才那妙音娘子的剑势看似凌厉致命，却并无分毫要伤她的意义。连那射来的暗箭，亦是绕过了她。”灵均幽幽道。

“那名绯衣女子……”老妇讶异，似是还要挣扎。

少年于痛苦中睁大了双眼，却又俄然温和了目光，带着一丝与春秋不相称的苦楚，流连地盯住妇人泪痕交叉的面庞：

“哼，我每年此时都会在这楼中收场卖唱，你每年此时也就捧着这珠子定时来这里看我，自你我五年前相遇时便年年如此，你真当我不晓得你想干甚么吗？”

“我不是……”老妇张口想为本身辩白甚么，但又像是想到了甚么无可回嘴的事，最后还是沉默了。

“妙音！”“喂！”

“形神俱灭……没有了，再没有了……当年赌书泼茶、对句联诗，没有了，十足没有了，是我错了，德甫，是我错了……来生有望，呵，来生有望了……”

“我，我是想……”老妇欲言又止，看着少年的眼痛苦挣扎。

“好吧，你说是他，我就是他吧……你若能如许记着我，也很好……”

“哈，我公然没料错――你从一开端就只把我当作那人的替人！若你要真想把我当作那人的替人，既有那宝珠在手，又为何迟迟不肯赎我脱籍？你既已被世人指责不终晚节，又为何要矜于此时名节，忍心看着我卖唱陪笑、沉湎苦海？还是你就喜好我如许在人前矫饰风骚的，感觉别有风味？”

少年紧盯着老妇风味犹存的脸，像是等候已久的东西快意猜中那般终成了虚幻，竟笑得有些癫狂：

“二位神仙一入茶馆，灵均便知你们身份不凡。见你们神情，似是非常中意我手中这莲华珠。我愿将此珠双手奉上，但大胆要求，请二位神仙帮我召出先夫亡魂，让我伉俪二人一话旧情。”

少年悲惨地笑着，清澈的眸中垂垂落空了生的光彩。

“妙音，我从不知你是如许想的……”

正则闻言，颀长的背影微滞。

“看来是又有一段爱恨纠葛了。”灵均这么想着便登地坐上了桌，盘着腿，拿过酒壶酒杯，边倒便看起了戏。

“本来它叫莲华珠……”老妇摩挲动手中明珠，在珠子散射出的七彩流光中痴痴念叨。

“莲华珠生于西方莲华山，通体呈射七彩光芒，有呼唤凡人宿世灵魂之奇能，但需修炼得道者以法力催动，单凭凡人之力，没法做到。”正则冷冷开口。

老妇似是为少年的这番辨白而震惊，半晌方道：

“德甫、德甫！这是如何回事？神仙，这是如何回事！”老妇扑倒在地，不成置信地在空中上四周摸索，猩红了一双眼，凄厉地诘责，她白净的手堕入血泊中，染上双手血红，如同癫狂。

老妇面上划过一丝踌躇，很久方幽幽叹道：“妙音，我对你，从一开端就并非你所想的那样。”

“现在你却奉告我，我这都是逆天而为，我这是在害人害己吗？”老妇昂首，恍惚的泪眼无声控告。

正则斜睨灵均一眼，灵均忙缩了缩脑袋。

灵均捂住了麟儿的眼。

“呵，莫非连你本身都不晓得你是想要干甚么？”少年冷嘲一声。

“你并没法力，没法催动莲华珠。”正则道。

少年紧紧攥住老妇颤抖的手，火急地说着，大团大团的鲜血又从他口中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