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宿命[第2页/共3页]
“故我杀它,亦是宿命。”
有只如雪的白兔舔动着靛蓝微波,天空中苍鹰爬升而下,我张臂挡着。
我蹲下,抱起颤栗的白兔。
那一世,我摆着波纹,他是钓叟。
师父寂然看着我,指尖戳我胸口说:
我说我不知。
我从那里来,到那里去?
“你知死,却不知生。你观遍藏经阁,可看出枯木死中有生?落叶化灰,亦作树肥,非生非死,不垢不净。”
他老了,也不知从何时开端的。
师父带我到一棵枯树下,问我看到了甚么。
……
……
师父叫我到藏经阁内,与我对坐,他皱眉看我,神采阴晴不定。
“寒灰死,火去。”
我睁眼,一个神采惨白的少年在面前,攥着拳头,抬头瞪着我。
“是。”
劈面,是灵台宗的虚云禅师,师父亦提起过,他修杜口禅的光阴已长远不成知。
我知它意,跳入此中,秤平了。
师父你看,他们执念更深于我呢。
它低头,黄喙朝着我的头一点一点的:
我看着经籍,典藏册页发黄发黑,在烈焰中化为灰烬,天下充满火焰,如阿鼻天国。
厥后,师父说虚云的杜口禅破了,他也不修了。
那年我十六岁,日掉队,师父唤我到大雄宝殿。
“当年在疆场捡到你,襁褓中即经历了天国气象,莫非这便是魔种泉源么?”
我双手合十坐下,诵往生咒。
山上红叶又新鲜着,有师弟请我讲经。我坐在青石上,枫叶落满台阶,落在肩上,身上。那本《地藏经》封皮发皱,是师父多年前赠我的。
僧伽蓝寺闭寺一月不足,众僧有的出家了,有的疯疯傻傻。
“白兔饮水,苍鹰捕兔,一饮一啄,皆是宿命。”
师弟半路削发,原是贩子,因故遁入佛门,我观贰心中执念,淡于财帛,执于亲情。
我接过刀,在臂上一划。
师父让我把枯木图给他,我从怀里拿出递畴昔。
成佛亦是我执,以执如何能消我执呢?师父只说以凡心断佛性,是大谬,我尚需参悟。
“佛祖,请佑我儿金榜落款……”
有一双胡蝶停在青灯前,我看他们来世是十指紧扣的恋人。
厥后师父画了一副枯木图赠送我,嘱我不时观赏。
不知过了多久,一睁眼,我见得面前有一尊香炉,香客络绎不断。
“你破了杀戒!”虚云老衲人音如滚雷,直直盯着我。
“如何能换它性命?”我问道。
那鹰又递过来一把小刀,镶蓝宝石的黄铜刀柄对着我,我了然。
我心中执念是甚么呢?
我说:
“枯枝,落叶。”
“啪嗒”。
他……是谁。
……
“多年前……僧伽蓝寺是一间小庙,屋舍三两间。庙内一僧,证菩萨果,化虹而去。先人在他圆寂之地,铸了此佛。”
……
面前呈现一片戈壁,暴风杂着黄沙吼怒。
师父问我枯木禅坐得如何,我说悟了,师父感喟说当真悟了便好。
……
我身材被火舌燎起水泡,水泡又在烈焰平分裂,烤干,发黄变焦。身材枯萎了,垂垂化为焦炭。
未辩白,论法是时闭幕,我下了莲台。
我盘腿闭目,结就转轮法印。
不知走了多久,前面有一片绿洲。一片玉轮湖,杂生了神仙掌,沙拐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