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一章[第1页/共3页]

“衣裳我已会穿了的，云雁姐姐，你和小清姐姐去歇着吧。我穿好了就出去。”

小清一笑，“都是婢子分内之事。女人是尊朱紫，不好用奴婢房间，请女人到我们女人房里暂歇。”

郑嬷嬷挽着李玉华穿过一道黑漆玉轮门，绕过油白影壁，便见四四方方一座精美小院，盘曲的回廊前植有碧绿芭蕉翠竹，为这小院儿添了几分绿意。守门的婆子迎上来，一边儿给郑嬷嬷见礼，眼睛往李玉华身上一溜，笑道，“李大娘返来了，唉哟，这是大女人吧？”

“夏天谁还不出汗了。”许惠然大风雅方的挽住李玉华，拉她到里屋去了，叮咛丫环去筹办热水沐浴，又令小清端茶端果，小凉倒茶倒水，请李玉华歇息食用，一面问李玉华路上可还顺利的话。

郑嬷嬷说，“这就是大女人了，我们这就要去拜见老太太，借你屋子用一用。”

自府前由车换轿，小轿一起抬进二门，沿经数重院落朱门，李玉华偶不足光扫过轿窗薄纱，只看到划一庄严的青砖乌檐，肩舆约摸走了一柱香的时候，才到了郑嬷嬷说的二女人的院子。

李玉华见郑嬷嬷未推让，便跟着祖孙二人一起迈上青石台阶。小清打起湘帘，郑嬷嬷请李玉华先行。李玉华还不大适应软罗绣鞋的脚悄悄一迈，踏进此生未曾见过的最豪华的屋子。

说着，并不介嫌的上前一步要挽李玉华的手，请李玉华畴昔歇息。李玉华倒是手一缩，退后一步避开许惠然的靠近，拘束的低下头，小声说，“我手上都是汗，别脏了女人的手。”

李玉华听得悄悄脚步声，便见里间出来一名没法描述的仙颜蜜斯，浑身绫罗轻纱，眉眼间的仙颜是李玉华平生仅见，前面跟着一名丫环，年纪打扮与小清相仿。小清笑着上前禀道，“女人，这就是大女人了。我奶奶带着大女人过来，想着借我们这里屋子一用，请大女人先过换衣裳，再畴昔给老夫人存候，方显恭敬。”

炎炎夏季。

既李玉华如许叮咛，云雁便与小清一起出去了。

许惠然在离李玉华三步远的处所止步，不着陈迹的皱了皱鼻尖儿。李玉华明白，天儿太热，车上轿里都热，她身上出了很多汗，定是不好闻的。许惠然动摇手中白地双飞蝶的团扇笑的一派亲热，“我当甚么事，这事轻易，请姐姐先随我去临时安息，我去叮咛她们再取些我的胭脂水粉来，你再洗把脸，重匀些胭脂妆容才好。”

“谁说不是。我想着，去见老太太，不好不恭敬些，就冒昧过来了，扰了女人午歇吧。”

树叶娑娑而响，更添清冷。

固然一向在车里，李玉华的脸颊热出一片赤红，她在乡间做惯了活的人，晓得汗湿了衣裳是甚么样，心知郑嬷嬷美意，赶紧说，“我都听嬷嬷的。”

“我替大女人谢女人了。”郑嬷嬷既惊且喜，赶紧起家一福谢过二女人。

里头接着出来五六个穿红着绿的少女，个个洁净划一，有略小些的，头上簪一二绒花，有大些的，则是银簪银钗，李玉华抬眼望去，不知哪个是这院子的仆人二女人。此中一个头簪银钗杏眼长脸的女人对着郑嬷嬷叫了声，“奶奶，你可返来了。”

侍女撑着遮阳的油纸伞，还是热出淡淡薄汗，进得老夫人院中倒是蓦地生出一股清冷之意，不知那里吹来的风，抑或院中那一株冠盖矗立的银杏洒下的大片阴凉遮住的暑意，李玉华都不由昂首，树叶间的碎碎阳光洒落在她的身上，一只不着名的鸟儿长鸣着自树间飞射而出，腾空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