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金陵四[第2页/共3页]

陆浅葱迷含混糊的醒了，下认识将手往身边一摸，却没有摸到那人健旺的身躯，身边的被子翻开了一个角，绣枕早已凉透，没有涓滴温度。

姜素衣对他越来越好，与他说话的时候也越来越多，时也一边磕磕巴巴的回应她，一边心中愈发忐忑：他不晓得如果姜素衣晓得了他的实在身份，会作何感触……

不知何时，江之鲤悄悄进了门，从身后拥住她，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用清冷而不失和顺的嗓音在她耳边道：“别怕。”

江之鲤吁了口气，伸手抚了抚陆浅葱的发丝，眼中规复了腐败，他回身看了不知一眼，放缓语气道：“时也就交给你了，你晓得该如何做。”

陆浅葱忙点头，眼眶发红的抚着江之鲤的脸颊，心不足悸道：“不喝了，再也不喝了。”

……

大蛇的铁扇上带着乌骨剧毒，时也只能带侧重伤中毒的姜素衣来求黑狐和不知。他晓得，黑狐为了带他们逃离大蛇的魔爪，曾支出了多么惨痛的代价……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姜素衣死去，哪怕他的求救，会透露黑狐的藏身之地。

他越是不肯，少年们越是猎奇，围着又是一番笑闹。

她说：“刀剑堂，斩春秋……我早该想到的。”

“公子！”时也猛地抬开端，粗暴的脸上竟然淌着两行泪渍。见江之鲤真的起了杀意，时也慌了，朝不知磕了个头，断断续续道：“你掌管炼药堂多年，我从未求过你甚么。本日只要你肯救她，从今今后，我这条命便是你的！”

心中的不安更甚，她忙起床披衣，摸黑擦亮了桌上的油灯。卧房的门是翻开的，陆浅葱提着油灯站在二楼的扶手处，朝黑黝黝的楼梯口又唤了声江之鲤的名字，还是没有获得回应，倒是惊醒了睡在劈面客房的旧林和故渊。

可惜姜素衣平生孤标傲世，嫉恶如仇，而时也，便是她所要除之而后快的‘仇’。所幸时也平生醉心研讨兵刃，极少在江湖上露面，故而姜素衣不认得他就是恶名远扬的大蛇‘三大虎伥’之一。

偶尔，姜素衣含笑的眼眸会不经意间瞥向他，时也便会红着耳背调开视野，假装望着天涯的浮云，比及她的视野从他身上分开，他才敢将和顺的目光重新投放到她身上。

时也眼中一片干枯，他颤巍巍站起家，又朝陆浅葱猛地跪下，叩首道：“夫人！”

他说的费尽又含混，额上的青筋纠结着。

他哽咽不能语，堂堂七尺男儿，为了求药而不吝屈膝下跪，姿势寒微如尘，可见是真的对姜素衣爱之入骨。

日子又平平平淡的过了月余，转眼到了暮秋，雨打梧桐的时节，这一夜的陆浅葱睡得并不平稳，她梦见了一片令人绝望的暗中，江之鲤在前面头也不回的走着，她在前面拼尽统统的追他，喊他，他却恍若不闻……

“不、不……”时也昂首看了她一眼，又缓慢的垂下眼去，磕磕巴巴道：“你才、才是……”

“江郎？”她唤了声，沉寂的房中却没有回应。

闻言，两个孩子对视一眼，俱是有些茫然。

此时的时也跪伏在地，生硬的背脊有一丝不易发觉的颤抖，是对兄弟的惭愧，更是惊骇姜素衣会死去的惶然。

陆浅葱望了江之鲤一眼，小声道：“可否先救人？”

陆浅葱刹时惊坐而起，茫然的看了眼窗外的天气，夜色沉沉，雨声潇潇，深更半夜，又是如此凄寒的气候，江之鲤能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