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素宴[第2页/共3页]

蕙罗忙推让：“这本册子记录的是夫人毕生所学，如此贵重，蕙罗岂敢领受！”

赵令穰沉吟道：“记得上回官家请我与吴元瑜先生在瑶津池水榭批评画作，沈浑家也在，观点颇不凡，官家遂在纨扇上题了一句小晏词赐她：长因蕙草忆罗裙，绿腰沉水熏。想必沈浑家之名，就出自此词了。”

赵似淡淡瞥他一眼，并不作答，倒是赵令穰目含惊奇，道：“都尉是直呼沈浑家芳名？”

堂中世人对话声模糊传了些到书房，蕙罗冷静聆听，但觉赵似言语率真一如既往，而王诜所言未免有些矫情。

赵令穰当即起家，对赵似与蕙罗道：“事不宜迟，你们快回城吧。”

不待赵令穰回应，王诜已强拉着他的马掉头，朝另一岔道走去。

赵似摆首：“我将承祭，原应斋戒，夫人故意了。”

离他们三丈远的赵令穰看得瞠目结舌，手指火线，讷讷道：“这，这……”

赵令穰细观王诜面色，亦赞道：“都尉所言不差，现在看来，都尉颜彩轻润，精爽秀洁，很有少年时神采。看来我也应效仿都尉，今后饮食全素，一清中年浊气。”

赵似问他：“都尉安知沈浑家闺名？”

王诜更是大赞：“我已有一年未食荤腥，大年贤伉俪这素宴正合我意。”

王诜做惊觉状：“是，是，是我冒昧了。沈浑家年青和厚，我见之但觉非常亲热，以是直呼她芳名，现下想来，确是逾礼了。”

傍晚时孙夫人请世人退席用晚膳，蕙罗此前已进膳，亦不欲面对王诜与赵令穰，退至书房。王诜四顾不见她，遂问赵似：“何不请蕙罗女人一同用膳？”

孙夫人亦欠身道：“本日不知大王光临，未备荤食，非常失礼。”

王诜道：“你我二十多年友情，我也不瞒你。若十二大王还风景如先帝在位时，我就不在他面前凑热烈了。现在他处境堪怜，我才冒着风险带他出来散散心。天家之人，命数瞬息万变，异日若风水轮番，他东山复兴，必不会健忘本日我这雪中送炭之情。”

赵似不动声色地答复：“有。”

王诜笑道：“不消说，必然也如姑射神人那般，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游乎四海以外。”

赵令穰讶然问：“但是不食五谷，吸风饮露？”

王诜侧首让赵令穰与赵似看他扬起的半边脸颊，赵令穰看后浅笑：“公然颜如少童。”

随后孙夫人帮手蕙罗将衣裳换了，两人随便扳谈，孙夫人提到蕙罗与梅玉儿斗香，所合的微雨破禅香和天水盈月香已名满京师，但不知如何制成。蕙罗也不藏私，把两种香制法详细道出，孙夫人赞叹一番，然后拿起刚才蕙罗放下的那香药小册子递到蕙罗手中，道：“我自幼体弱多病，服了很多药总不见好。与夫君结婚后，因他爱焚香，我也打仗了很多香药，此中一些用了似对身材无益，便开端研习香药与医书，把所得记实在这香药册子上，上面的香药形状，是我夫君画的，倒也有几分神似。我见沈浑家仿佛很喜好，不如就赠与浑家，以谢你教我秘方之恩。”

王诜向他倾身，抬高了些声音：“辟谷。”

王诜道：“也不满是。这几年来，我渐觉气虚体弱，气血不畅，肤色暗哑，印堂发黑，呼吸间也自感气浊。客岁一名禅师建议我只茹素食，说可神清目明，延年益寿。我尝试一月，公然感觉大有助益，就根绝荤腥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