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画论[第3页/共3页]

赵佶笑而不语。吴元瑜再看蕙罗，目光充满赞成之色，对她道：“浑家必是家学赅博，从小耳濡目染，才有本日这般观点。”

赵佶随即点评道：“大年丹青，妙趣天成，荒远闲暇，自有对劲处。若能周览江浙荆湘，将重山峻岭、江湖溪涧之胜丽融入笔下，亦不逊于晋宋流辈。”

吴元瑜听了亦笑道：“官家令媛之子，坐不垂堂，天然不能如我等随性。”

“这是沈浑家。”赵佶亦向他们简朴先容。蕙罗怀钦慕之心对他们一福见礼，他们也当即长揖答礼，非常客气。

“那你是如何辨出我们画作的？”赵佶诘问。

蕙罗思忖着道：“黄筌的端庄沉稳，经心妆饰，像诰命夫人；官家的轻灵超脱，又气定神闲，清贵天然，如士族少女。”

蕙罗但见画的是一水岸汀渚，水中芰荷迭映，岸边烟树迷离，碧荫凝翠，流霭相绕，树荫中又模糊暴露屋舍数间，气象清幽喧闹。

半晌后内侍取黄筌画作过来，展开请世人抚玩。赵佶让蕙罗批评：“你再看看，他的大雁是养在那里的。”

蕙罗承诺，接过图卷后即辞职，往元符宫去。

旋即又命人展开此中三卷，但要他们挡住款识题字之类，对蕙罗道：“这三幅主题都是水汀芦雁，别离是崔白先生、吴先生和我画的，你能猜出哪幅出自谁笔下么？”

蕙罗比较再三，然背工指画卷道：“第一幅应当是崔白先生画的，第二幅是官家画的，第三幅是吴先生画的。”

蕙罗侧首一望，见赵佶公然在芙蕖汀岸那端的水榭中，正负手而立,笑吟吟地看着她。

蕙罗道：“但是这幅画色彩用得好，鸟儿骨气饱满，持重气度，确切有繁华气。”

蕙罗赧然不知如何作答才好，赵佶倒是扬声对她笑道：“本日你说得好，让我在两位先生面前也长了几分面子，且赏你点甚么罢。”

蕙罗浅笑说不敢：“有繁华气象是真的，但清雅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