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密议[第1页/共3页]

曾布欠身，仍劝道：“固然如此，但陛下不成不察。”

太后不满道：“先帝之时，曾有浑家不慎碰倒灯烛，烧及笤帚，当即就用湿毡毯毁灭了，即便如许，这个浑家还被处斩了呢，浑家以上主事者，无不受罚。昨夜如此大火，怎不穷究？”

“枢相所言当然有理，”赵佶道，“但太后有主意，不会信此辈妄言，必不至此。”

赵似冷静听了，道：“十一哥只比臣大三月，却让他去，这来由稍显不充分。但臣还可上表，称为侍母疾，臣自请免西行。”

太后道：“说是人恍恍忽惚的，老身派太医给她诊治去了。”

殿中内侍亦随太后退出，赵佶身边酒保侍立于门外，曾布见状，上前私语赵佶：“现在宫廷表里大事均由太后处罚，外间群情纷繁，说陛下乃成年长君，又将生子，皇太后只待弄孙便可，万无垂帘之理。”

曾布点头：“不当，触及蔡王一段陛下可命人删去，不宜在邸报上公布，如此，更彰显陛下珍惜幼弟之心。若蔡王行动由宫人传至宫外，暗里传播，晓得的人亦很多，而陛下置身事外，也可令旁人无迹可寻。”

曾布欠身道：“火禁不成不严，该当如此。何况此番火势甚大，孙浑家所犯之罪，虽凌迟亦不为过。”

赵佶闻言甚喜：“如此甚善。他们两人皆未出居外第，这个来由倒是说得通。”

赵似道：“请把司饰浑家沈蕙罗赐给臣。”

赵佶先对宰执道：“刚才有人来报，说火已经毁灭。昨夜是从圣瑞宫薰衣耳房烧起,薰衣浑家孙小鸾用炭不慎而至。”

“未需求朝臣，”赵佶道，“内臣亦可，只要能公开发起，让人晓得……你必须承诺此事，朕才许你提第二个要求。”

“兄弟间事，朕本不欲尽言，”赵佶怒对曾布道，“但蔡王行事尤不循理，很有肮脏事，太后一贯深恶痛绝，而朕念其年幼，不忍苛责，常常在太后跟前帮他说话。现在他倒愈发孟浪，做亲王却几次与六尚浑家来往，且当众做出这等丑事，如此不矜细行，朕甚是痛心！”

曾布称善，道：“宫中火禁固不成不严，但若属小人无知之过，圣瑞宫必不容她，太后与陛下不便是以究查圣瑞宫罪恶，更当好言安抚，不使其忧恐，如此措置方为善也。”

太后见赵佶并不反对，又道：“再者，圣瑞宫中人太多，有职事的便有二百余人，每一个有职事的人部下又有三五个私身，人多事杂，反而易生祸端，就此通查一遍，清除宫禁，凡曾有不对者一概逐出。”

旋即幡然变色：“你身为亲王，却私通六尚浑家，公开狎昵，秽乱宫闱；沈蕙罗供职六尚，奉养帝后，却与亲王暗里来往，行动不谨。你们二人都犯了宫禁重罪，现在你不上表请罪，反倒要求朕将沈蕙罗赐给你，真是胆小妄为！”

曾布道：“天子初政，小人不悦者多，或正乘机策划。而天子践祚以来，孝慈仁爱，政事皆合民气，无可指责。此时如果以事制狱圣瑞宫，恐表里骇异，物议鼓噪，乃至有所异动，太后不成不防。”

赵似道：“你若要问罪，就惩罚我罢，统统罪恶我一概承担，只是别伤她分毫。”

“有两件事，”赵似道，“一是放过我母亲。现在太后的人以诊治为名，将她禁足于寝阁，连我都不能出来。并且昨夜大火，太后恐怕不会不予究查，若她有制狱之意，还望陛下施恩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