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微澜[第1页/共3页]

赵佶展颜笑，命人把小霓送来的点心一一取出，在桌上铺陈开来，又邀小霓与蕙罗退席同品，二女自是推让，赵佶也不勉强，本身坐下，略取了些尝了尝，又持续与二女闲谈。

赵佶命人收下点心，含笑请小霓坐，小霓只说“不敢”，对峙站着，也不辞职，仍不时打量着为赵佶梳发的蕙罗。

蕙罗一惊，深恐被帘外侍女瞥见，当即缩手。这仓促的行动惊醒了他，他茫然睁眼，怔怔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仿佛认出了她。

蕙罗点点头，接过篦梳，在藤榻枕后坐下，筹办为赵佶梳头。

“官家听了活力，大发脾气？”崔小霓猜想着问。

帝后宫眷又再叙谈半晌后，向太后对赵煦道：“我乏了，先回宫去。也请官家早些安息，守岁之事，让亲王们做便是了。”

小霓冷眼一顾蕙罗，面无神采隧道：“官家一贯正视大王，怕普通人做事不聪明，以是大王在宫里梳个头官家也会让典饰来做。这年节新做的点心若交给别人带来，怕也不敷稳妥，我便领命多走了这一遭。”

蕙罗从命，又坐下，持续梳发的事情。赵佶闭目，很久无言，半晌后又抬头睁眼谛视蕙罗，用一种奇特的目光看她，仿佛并不认得她。

蕙罗承诺，开端为他绾发梳髻。少顷，又有人传报说官家赐了夜宵点心。赵佶宣来人入内，却见送点心来的竟是崔小霓。

现在面前的他，是多么纯洁、暖和，而有害。蕙罗看得怔忡，不知不觉地引手至他脸上，悄悄抚了抚他的额头他的唇。而他竟然于此时伸手，抓住她那手，引到唇边吻了吻，并未睁目，却萦和顺笑意，喃喃唤道：“姐姐……”

赵佶便与她谈天，问的多是她克日所做的闲事。崔小霓常常以两三字作答，不像是筹办多说的模样，赵佶便换了个话题，问道：“刚才我的剑舞，小霓姐姐感觉如何？”

赵煦分开前唤来蕙罗，命她带赐给赵佶的年节礼品往赵佶宫中寓所，叮咛道：“待十哥换衣后，你为他梳好头，请他过来陪兄弟宗亲们说说话。”

赵煦称是，起家相送。朱太妃与刘清菁接踵告别，也叮咛赵煦早回寝殿。赵煦随后又赐在场亲王宗室年节礼品多少，请他们在此守岁，待天亮后宫门开启再回府去。

蕙罗起家施礼，他表示免礼，也不细问她为安在此，还是对她笑：“持续为我梳头罢，像刚才那样。”

“真奇特呀，”他俄然含笑着感喟，“你这么小，明显是个小mm，但是现在给我的感受，又很像我的姐姐……”

此时蕙罗已为赵佶绾好发髻，加上了幞头。赵佶本身举手扶稳幞头，然后施施然起家，徐行踱至小霓身侧，半展一折松骨绘扇，含笑低首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韩锦儿？”崔小霓问：“她不是被皇后惩罚，降为浣衣浑家了么？为何现在又让她来复命？”

赵煦点头：“甚好。”

蕙罗入内时，赵佶已沐浴毕，正躺在寝阁藤榻中小寐。他身着一袭越罗白衣，手搭在所盖的韶州绢被上，长长的广袖跟着那藕合色的绢面如水般自藤榻上流曳下来，榻前置有一个青铜博山炉，丝绢状的洁白烟缕自炉顶山峦裂缝中超脱而出，在融融烛光下袅绕游移，再悄无声气地覆上他柔嫩双袖，那气味沁民气脾，是纯粹清甘的沉水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