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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龙涎[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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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佶笑道:“我是偶尔听王姑父说,广州本年来了一名番商,专售异国香料,心念一动,派人特地去看,公然见他那边有一钱龙涎,当即便买了下来。”

蕙罗道:“我之前曾奉告过大王的,我们学香道的浑家平时不能自用薰衣香……以免香味缠身,会降落对这些香料的敏感度。”

蕙罗猎奇问:“这一钱龙涎代价多少?”

见她是这般神情,赵佶俄然又展颜一笑,和顺地凝睇着她的眼睛,轻抚着她的唇对她低语:“每靠近你一回,便会多一道伤痕。mm,我有种预感,这将是我的宿命……”

“现在的我不是亲王,是妖。”赵佶柔声道,用的还是恋人般语气。然后拾起大氅披上,寂然束装,再举步走至门边,了望天涯一痕晨光,带着欣然若失的神情,说出他分开前的最后一句话:“东方既白,我又该化身为人了。”

蕙罗退至远处,朝赵佶一福,正色道:“大王是亲王,言行宜自重。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赵佶悠悠一笑,亦未推搪,安闲答道:“那香名为龙涎香。相传南巫里洋当中,离苏门答刺西去一日夜之地,岛屿林立,波激云腾。每年春季,群龙齐聚于此,相互玩耍而遗下涎沫,在海中固结为脂胶。开初是黑黄色,很有鱼腥气,再经风吹浪打,会逐步变硬,成为蜡状硬块,色彩也越来越浅,从黑黄顺次变成灰褐、灰,乃至红色。鱼腥气随之退去,那温润含蓄的香气也会渐渐闪现出来,焚之则翠烟浮空,结而不散,烟缕清楚,乃至可分可剪。而那香味,你也曾闻见过,近似异花气,芳香芬芳,但又仿佛不尽于此,此中另有一脉气味难以名状,暖和而含蓄,我一向找不到切当的词语来描述。”

赵佶眉梢微扬,一丝含混笑意旋入眸心:“我是问,mm床帷之间用的是甚么香。”

一面说着,一面倾身,向她朱唇吻去。蕙罗避无可避之下忽生急智,头一侧,冲着门外唤了声:“官家!”

蕙罗徐行走至他面前,低头闻闻,仍没辨出涓滴龙涎香气。

赵佶一怔,当即放手放开她仓促站起。不见门外人影,才明白是上了蕙罗一当,不由发笑,对她摇了点头。

蕙罗大窘,立时飞霞劈面,低垂螓首赧然不能语。

“值得的,”赵佶含笑着,目视火线,如有所思,“我一向在追随一种最爱的香,但愿只要闻见它,便可健忘统统痛苦、忧愁与烦恼,获得身处极乐天下普通的安宁与平和。但那种香好似只存在于我的设想中,直到我闻见龙涎的香气……它的味道与我等候的香气另有些差别,但已相称靠近。今后我会持续尝试,用各种香料与之相合,但愿有一天,能配成我平生追随的那种香。”

指甲敏捷划破了赵佶手背上那片光亮的皮肤。赵佶缩回那只手垂目看了看,蕙罗亦随之望去,但见他那白净标致的手上多了三道夺目标血痕。

“二十万缗?”蕙罗难以置信地反复。就算是当朝宰相,月俸中的钱也不过三百缗罢了。听赵佶如此口气,好似花的只是二十缗,而不是二十万。

蕙罗无语。少顷,再提刚才要求:“那大王能够奉告我那阕小山词了罢?”

赵佶大笑:“我钻进mm内心,读出了mm的答案。”

蕙罗不觉点头。她当初闻见龙涎香气也有此感受,那抹奥秘气味难以名状,像一种和顺的蛊毒,总在吸引她前去寻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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