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龙涎[第1页/共3页]
“值得的,”赵佶含笑着,目视火线,如有所思,“我一向在追随一种最爱的香,但愿只要闻见它,便可健忘统统痛苦、忧愁与烦恼,获得身处极乐天下普通的安宁与平和。但那种香好似只存在于我的设想中,直到我闻见龙涎的香气……它的味道与我等候的香气另有些差别,但已相称靠近。今后我会持续尝试,用各种香料与之相合,但愿有一天,能配成我平生追随的那种香。”
蕙罗退至远处,朝赵佶一福,正色道:“大王是亲王,言行宜自重。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赵佶答道:“还好,那番商知我爱香,让利很多,我仅花了二十万缗。”
赵佶笑道:“我是偶尔听王姑父说,广州本年来了一名番商,专售异国香料,心念一动,派人特地去看,公然见他那边有一钱龙涎,当即便买了下来。”
小黄门道:“大王说了,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浑家不必介怀,还望浑家笑纳。”
蕙罗猎奇问:“这一钱龙涎代价多少?”
蕙罗又羞又急,仓猝抵挡,欲开口斥他又怕内里的人闻声,出去瞧见这场面本身也难于解释,最后只低声说出几个字:“大王,你……”
“现在的我不是亲王,是妖。”赵佶柔声道,用的还是恋人般语气。然后拾起大氅披上,寂然束装,再举步走至门边,了望天涯一痕晨光,带着欣然若失的神情,说出他分开前的最后一句话:“东方既白,我又该化身为人了。”
赵佶轻笑出声,又道:“你们既不能自用薰衣香,恐怕内室帷幔间的帐中香也一定能用。但你们研习香道,岂有不爱香之理?何况又是方当妙龄的好女子。我猜,你们会用一些天然香花,比方素馨、桂花之类,装在香囊里,置于被褥间,如此,夜晚可拥香而眠,而翌日换衣,也不会过分感染花朵香气。”
“不可,”赵佶摆首,“刚才的题目,答案是我本身说出来的,你底子就没答复,以是没法互换。”
“我并没骗你,”赵佶在她耳边轻笑道,“我的中单上仍有些许龙涎香,mm不信再闻闻。”
蕙罗大窘,立时飞霞劈面,低垂螓首赧然不能语。
赵佶伸展开一幅大袖,表示她闻闻袖角。蕙罗态度一如在尚服局辨识香料般当真,一时浑然忘怀他的身份与男女之嫌,亦托起袖角筹办再闻,岂料赵佶忽地伸手一揽,蕙罗顿觉一阵天旋地转,待回过神来,发明本身已躺在赵佶膝上怀中。
蕙罗踌躇着问:“大王……想晓得甚么?”
言罢他愈发搂紧了蕙罗,让她的头靠近本身的衣衿领口。蕙罗现在哪另故意机闻香,奋力挣扎着,何如赵佶用力甚猛,她没法脱身,便只好双手乱抓乱挡,偶然中触到他一只手,便一咬牙,用指甲狠狠地抓了下去。
蕙罗道:“我之前曾奉告过大王的,我们学香道的浑家平时不能自用薰衣香……以免香味缠身,会降落对这些香料的敏感度。”
蕙罗再将那素白摺叠扇伸展开来,一幅仕女图随之映入视线,笔致高雅,精丽纤巧,画的是一名美人斜倚薰笼,望月薰衣。而其上题有小令一阕,蕙罗凝神看去,发明恰是她先前问赵佶而不得的那阕小山词:
赵佶道:“龙涎在海上漂泊时候越长,色彩越浅,便越贵重。一块红色龙涎常常须经上百年才气成形。龙涎留香甚久,整天不歇。其他任何香药,包含麝香,留香与定香才气都远远不能与它比拟。龙涎之香,几可与日月共存。因其由龙所生,香气特异,不似人间物,故亦有别号――天香。诸香当中龙涎最贵,天价求之还不易得。宫中不知有无存货,即便有,在尚服局女官中,大抵也只周尚服才可一见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