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玲珑心[第2页/共3页]

真是懒得听她鬼扯一气，这丫头夙来这嘴上没瓢，忒能瞎掰。

敬事房的人捧着绿头牌出去时，天子正在批折子。

见玉姑姑出来了，她也晓得要回宫了，忙不迭地把一盘瓜子儿都往荷包里倒。

玉姑姑从后厅出来时，昭阳正坐在前厅嗑瓜子儿，纤细莹润的指尖缓慢地从白瓷盘里捻出一颗，嘴皮儿一翻，舌尖一顶，指间就只剩下瓜子壳儿了。

左不过就那档子事，他干脆定了个日子，月朔十五去皇后那儿，初八是佟贵妃……以此类推。

当明天子轻女色，后宫上高低下不过十三人。皇后是跟着他从太子之位一起来的，下有佟贵妃，舒嫔等大小妃嫔。

她只能最后找根佛脚抱抱：“那，不如转头臣妾把方剂亲身交给长公主，有甚么做包子过程中该重视的，臣妾也好提点提点？何必急于这一时半会儿的呢，您说是吧？”

玉姑姑咳嗽两声，走到她身边朝她腰上不轻不重地拧了一把，抬高了声音数落她：“好歹是宫门儿里出来的人，连这点玩意儿都要往回带，你不臊我都替你臊！”

佟贵妃亲身将沉木盖揭开，粉青汝窑盘子里的无锡排骨便摆在了面前。

玉姑姑不似宫中其他女官对上面的人刻薄寡义，反倒真把她当门徒似的，到处都对她好。唯有一点不好，姑姑仿佛在男女大防上陈腐过甚了些，总感觉和男人说句话都会被人当作是水性杨花。在她看来，男人就是万恶之首，会害死人。

佟贵妃一心觉得天子会当真扶起她的，都已筹办好倚着他一同进殿，却不料他的指尖堪堪触到她的衣袖，便就落下了。

佟贵妃一面帮天子夹菜，一面笑吟吟地先容道：“这无锡排骨是道处所特性菜，传说和那乐善好施的济私有几分干系……”

正入迷呢，天子俄然开口道：“对了，朕记得客岁夏天你做了那羊眼包子，前几日澜春问起来了，想向你讨那食谱方剂。”

他一个月统共也临幸不到十次，连雨露均沾都做不到。

她嗑瓜子的速率像只松鼠，想来是在宫里馋久了。

当然了，这里头的原委约莫只要她和昭阳最清楚。

她盈盈一拜，笑靥如花：“臣妾拜见皇上。”

主子们都安温馨静地立在一旁，都也不动。大殿里连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玉姑姑拉了昭阳一把，只说了句“该回宫了”，表示她分开这里。

她将快意从昭阳那边记下的话重新到尾复述一遍，包含这汁水是如何调成的，她都说得头头是道。

她还多亏了这顿好菜，能留得他走宫来她这甘泉宫歇一晚。

她点头称是，心中还是有些不觉得然的。

“主子还未用膳吧，今儿臣妾做了道无锡排骨，馋得快意光闻着都流哈喇子呢。”她引着天子往花厅走。

除了皇后那儿，天子夙来不在妃嫔的殿里用膳，唯独佟贵妃是个例外。

一起上玉姑姑的经验不竭，不过是常日里念叨的那些话――“宫女子不若平常女人家，休得在外与男人胡来，免得惹个一身骚”，“你安循分分在宫里待到二十五，姑姑送你风风景光出宫，替你寻个好人家”。

她悻悻地收回击，却听身侧有人含笑问了句：“女人也对这斗鸟感兴趣？”

他的神情倒是像极了顾家人，但眉眼却像是刻着太后的模型来的。只那远山眉总因政事微蹙着，唇是三月杏花，滟滟然泛着光彩，却又老是绷得紧紧的，仿佛如许才有帝王的杀伐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