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未央患[第1页/共4页]

梅蕊欣喜又打动，接过食盒来连连伸谢，福三儿摆手：“姑姑别对主子伸谢，这都是大人叮咛的，主子只是替大人跑个腿。”说着做了个揖，“您快回吧，饺子凉透了就不大好吃了，路上细心些。”

但小天子说的话倒让梅蕊想了起来，现在是要年关了，本年因先帝的殡期还未过，宫里并未大肆浪费，一点年节的氛围也无，满宫缟素像是风雪从未停休过。日复一日的，就连梅蕊也都忘了时候，某日下值后正要回掖庭时，福三儿在身后喊道：“姑临时慢。”

她转过身，就见福三儿提了个食盒过来，对她笑道：“今儿个是小年，食盒里是饺子，里边儿有一个藏了铜钱的，姑姑拿归去和人分着吃，瞧瞧谁更有福分。”

三省六部递上来的折子都往北衙送去了，民生大计都由陆稹来决计，听福三儿那日同她说，去岁襄王摒挡水患的事儿还没完，内里似是有些不为人所知的隐情，乃至于陆稹迩来的面色都不是很好，梅蕊识相地没去触这位护军大人的霉头。她不过是个御前尚仪，政事于她而言，是千万碰不得的边境。

至于陆稹到底是忠还是佞，这都是由不得她来妄议的事情，如许想着，她脸上的笑就有些虚缈：“陆大人该当是在忙吧。”

“那陆护军本就不好，”怀珠还是不大放心，凑过来在梅蕊身上摸摸索索地翻查，挠的梅蕊痒，她吃吃笑出声，眉间的郁恼这才消逝了去，怀珠又道，“他即使现在没将你瞧上，那没准儿今后日久生情，那更不好办。一见倾慕是见色起意，图个新奇干劲，要不了多久便消褪了，日久生情是积年累月的，纵使是铁石心肠也给细水长流磨成了绕指柔。你又轻易心软，届时被他五迷三道地哄去同他对食，岂不是暴殄天物？”

梅蕊被呛了一下，本来酝酿好的温情消逝无终，默了默，对于本身随口说的一句话小天子竟然记得如许清楚，她感到不成思议。同时她又感觉小天子即使是早慧了些，但终归是个孩童，孩童都是需求哄的，哪怕他已经看破她是在哄他，听到些蜜语甘言也都会感觉表情镇静。

先帝临终前留有遗诏，是以并未见得如史乘中所述那般刀光剑影的夺嫡场景，小太子又有陆稹护着，顺顺铛铛地坐上了九龙金座，成了小天子。

叹了口气，梅蕊有些难过隧道：“奴婢也这般觉得。”

“您这就晓得了？”梅蕊还未明白小天子问这句话是甚么意义，有些莫名，小天子欣然点头，“朕就是晓得了。”

“朕不管，”他嘴撅起来能挂油瓶，“朕看着那些书就头晕脑胀，比犯病还要骇人，蕊蕊你偏疼，甚么都听陆稹的，就是不听朕的。”

小天子还是很愁闷，愁云压在他眉间，一张脸都皱着：“但是蕊蕊你有朝一日也是会嫁人的，你上回说的朕都记得，你说你早前订下了一门婚事，就等着出宫后去结婚了，陆稹同朕讲，你入宫已是第七年了，再过三年便能够自请出宫。你现下这么与朕讲，都是在哄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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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蕊蓦地心生垂怜，她感觉天子小小年纪便坐上了这把龙椅，确然是压抑孩童的本性，她神采柔了下来，对小天子轻声道：“陛下有甚么事情，都能够对奴婢讲，奴婢愿为您分忧。”

“那可一定！”怀珠哼了声，“我的蕊蕊好着呢，他如果没瞧上你，那就是他眼睛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