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轻舟过[第3页/共4页]
陆稹的病是他做的手脚,本想着干脆利落点,给陆稹扣上一顶通敌的帽子,直接砍了他的脑袋来个先斩后奏,却被隋远劝住了,隋远道此事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才不至于教旁人生疑。他考虑了一下,也是,同个别例不能用两次,小天子也不是当年的忠武帝,他如果信了陆稹通敌那才有鬼,皇位还未拿到手,襄王也临时不肯与小天子撕破脸面,毕竟他这个侄子是明旨诏告天下的天子,他届时落了个谋逆的罪名在头上,不好听也欠都雅。
梅蕊咬紧了下唇,心乱如麻,“他都晓得?”
“这么说,护军未曾抱病?”
隋远点头,“只寻见了骸骨,烧得脸孔全非。想来是她晚间讨了一盏烛台,说怕黑,王爷临走前交代过了,人要看好了,但如果有不过分的要求也一应满足,她既然要了,狱卒想着一盏烛台也没甚么,也就给了去,谁晓得烛台翻了后竟惹场大火,她……”
看他如许,不晓得真相的人倒还真觉得他是为了梅蕊这个表亲在伤怀,但赵淳例外,他拧眉,“你还要同我装?”
这些话蒙混不过她,她端起盏来,白净的指尖压在青花上,美不堪收,“我最听不得如许的话,甚么为了免我担忧就不让我晓得,莫非将我蒙在鼓中我不会更担忧么?便是拿护军染疾这件事情来讲,若不是我从陛下口中得知了,你们要瞒我到甚么时候,到死讯传来的那一日么?”
说到前面便凝噎了半晌,瞧他满目通红,是极痛心的模样,将襄王心头的疑虑撤销了一些,但还是抬手,“本王亲身去瞧瞧。”
赵淳被噎了下,隋远的神采无辜至极,差一点他就被骗了,正想要戳穿,却看到隋远抬起了手指压在唇上,对他悄悄的摇了点头。
顺五答是,“哪晓得您在隋公子之前就先行动了手,轰动了襄王,本来是想偷偷将您带走的,没了体例,只好使出放火这一招了。也巧,您同隋公子想到了一处,”看她神采间另有担忧,顺五又欣喜,“放心吧,长安城中另有隋公子呢,那但是个不得了的人物,我们哥儿几个除了护军,就只佩服他一人。”
顺五一鼓掌,“您还真说对了,是有个六祥子,我们都是在陆护军面前拜过把子的,说好了要对护军尽忠,隋公子是个夺目的人,也是一门心机为护军做事,护军临走前呀奉告过我们几个,凡是长安城中出了岔子,一概都听隋公子的话!”
他茫然啊了一声,“装甚么?统领说的话,某不大明白。”
襄王仿佛并没有起狐疑,顺五说先走水路,问她晕不晕船,她点头,水乡养出来的女人,幼时她还同人乘船去采过菱角呢,水波荡悠悠,幼年不知愁,那大抵算是她最欢畅的光阴了。再今后大一些了,就能听懂邻里间的那些风言风语,天然就欢愉不起来了。
她感觉有异,诘问,“你好好同我讲,这都是如何一回事?”
“前边儿第四间。”隋远给他带路,瞧着精力委靡,是痛失血亲的描述,别无二家。近了那一间牢房,公然瞧见了一具焦黑的尸首,直挺挺地躺在那儿,错一眼还觉得是一截柴炭。血肉被烧焦的气味浓厚起来,比先前的烟灰更难闻了,襄王眉头拧得紧,“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