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檐角翘[第1页/共3页]
梅蕊摸着肚子从榻上翻起家来,她睡了整整一天,午膳都没吃,现下腹中空空,实在狼狈。这又让她想起最要紧的一件事来,她现在差事都没了,那该在那边用饭?
他的声线偏清澈,说话的语速不快,给人一种游刃不足的威压感,梅蕊夙来听闻这位护军的威名,即便是对方在理取闹她也不想与人顶撞,除非她不要命了。
陆稹这才抬起眼来将她端庄打量一番,本朝重文史,连带了后宫也多有崇文之风,天子便在文学馆中置了女学士一职,专管后宫中人演算读书,教习礼节之事。但教习礼节本有尚仪局在那头,梅蕊戋戋一个女学士天然比不得那些深谙宫规的姑姑嬷嬷们,她也干脆乐得安逸,偶有那些想识字的宫人来寻她,她便来教一教,更多的时候都是躲在藏书阁中看书。
她约莫是江南人士,端倪间都存着江南烟雨的温婉,倒不似宫中的那些嫔妃,个个蛮鬟椎髻、乌膏注唇、八字低眉1的悲戚模样,那沉沉的花冠压在头上,仿佛行动起来都是摇摇欲坠。她倒是生的宜喜宜嗔的好模样,眉梢凝翠,自有风骚蕴籍在怀,清平淡淡的一小我,像是某枝于斜月光影中开在水边的梅。
随后便带着缓过气来的太子拂袖而去,之前跟着他出去的那乌泱泱一大群人也跟着鱼贯而出,文学馆中顷刻空了出来,之前大气都不敢出的人现在才算是活了过来,都朝梅蕊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得不过都是同件事情。
因而又开端担忧起来,梅蕊无谓地摆了摆手:“无妨,是我忽视了,受罚是该当的,护军他只卸了我的差事,却忘了将我指派去别处,我恰好得几日的安逸,日子更加冷了,冻得我起床都难。”
“我免得,”梅蕊笑道,她搓了搓手,对世人道,“我既然被撤了差事,便不留在这里了,还得依着陆护军的话去领罚,各位保重。”
又有人啐了声,道:“现下最要紧的是这件事儿么?清楚是学士还要受罚的事儿,这寒冬腊月的天,不是提铃就是板著2,学士如何受得住?”
这一说,嬷嬷便更是吃惊了:“领罚,甚么罚?”
世人非常依依不舍,有个宫女拉着她的袖子道:“那册素书学士都还未同奴婢讲完,这就要走了么?”
那人手腕一翻,杯中的水便被泼了出来,有些许落在了炭盆里,被烧得正旺的炭火烫得滋一声化成袅袅水雾,梅蕊听他在本身前头说道:“陈水也敢端来给殿下喝?不晓得重新倒一杯么?”
嬷嬷眼皮一翻,啧啧道:“就板著吧,但也得过上个几日,现下宫里忙着咧,谁顾得上管这些小事。照老奴说呀,蕊学士你就当这件事儿已经做了,还免得受这苦,护军大人每日事件繁忙的,哪有工夫管你是不是真的来领罚啦?”
世人很可惜隧道:“那学士您就这么被罚了,今后这文学馆该由谁来掌持啊?”
“真的?”小宫女欣喜隧道,梅蕊记得她叫韫玉,这个名字与怀珠倒是很班配,她笑道,“天然是真的。”
这宫里对她的称呼都乱七八糟,蕊蕊,梅夫子,蕊学士,太病院另有个太医,也不知是个如何花里胡哨的性子,暗里里叫她小蕊蕊,教她好气又好笑。她带着很和蔼的笑对嬷嬷道:“嬷嬷折煞奴婢了,奴婢是来领罚的。”
“嗳,学士你就是心太宽了,这顿罚如果落在了旁人身上,早急红了眼,板著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