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碗轻涵翠缕烟[第2页/共3页]

至晚间毓庆宫中，隆儿歪着头坐在高凳上，短短的小腿来回晃着，盯着墨雨忙繁忙碌在铺床，叠被，俄然稚气道：“父妃，儿臣如果把今儿教的诗都背下来，有没有犒赏？”

听得墨雨“噗嗤~~”一笑，这孩子，公然像极了玄熠，他紧紧把隆儿揽入怀中，袒护住内心那一丝相思之苦。

隆儿感觉能躺在父妃怀里真是太好了，父妃身上香香的，不像后宫那些妃子们用的胭脂味道，那些人身上的味道能把他熏死，父妃的身上有一股梅花的平淡疏离的暗香，父妃甚么都懂甚么都晓得，比他教书先生短长多了，他好喜好好崇拜，想着想着就把头埋在墨雨锁骨上，吃吃笑道：“父妃，隆儿喜好你。”

隆儿听罢，把嘴撅得老高，眉眼向上，气鼓鼓中带着一缕不平气道：“孩儿最聪明了，如果能背出来呢？”

浓墨倾泻的苍穹，铅云低垂，阴霾连缀，下着雪珠兼异化着雨丝，打在泰和殿的琉璃瓦上，升起袅袅薄烟，带着些许雨夹雪的湿冷寒气，一池枯荷被打得东倒西歪，水面泛着圈圈波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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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雨丹凤水眸里带着笑意，盈盈道：“《茶经》记录：初沸，则水合量，调之以盐味，谓弃其啜余，第二沸，出水一瓢，以竹环激汤心，则量末当中心而下。第一煮沸水，弃其沫，之上有水膜如黑云母，饮之则其味不正。其第一者为隽永，或留熟盂以贮之，以备育华救沸之用，非渴甚莫之饮。凡煮水一升，酌分五碗，乘热连饮之。以重浊凝其下，精英浮其上。如冷，则精英随气而竭，饮啜不消亦然矣。”言毕以后，现隆儿底子没听，只是盯着本身不断的看。

隆儿伸出胖乎乎的小爪子，悄悄抚摩着墨雨的脊背，用倩娘哄他睡觉的语气，稚声稚气道：“父妃不怕，隆儿在这里。”

一曲毕，隆儿完整沉浸在悠悠古弦中，一曲经父妃唱出，竟然余音环绕，如云雾般久久不散，他怔怔地看着父妃坐在琴前，黑墨般的青丝逶迤腰间，一袭白衣，仿佛仙子。这一幕给隆儿留下深深地烙印，就是这个儿时的影象，影响了他今后，爱上的阿谁一袭白衣，青丝飞扬，冷如冰霜的男人，当然，这已是后话。

云烟浩渺，雨疏风骤，孤单的冷风轻巧地拂过身子，带来缕缕微凉，香炉里袅袅沉香满盈着，隆儿打了一个寒噤，悄悄问道：“父妃，你在哭吗？”

偌大的嘉德暖阁里只要几个值夜的宫女，连宫灯都只点了半数，自从墨雨筹划内宫事件，节流了很多银两，连续几日流民迁徙，灾荒严峻，玄熠带着几位朝中要臣尽力在官官方汇集粮食，繁忙着开仓布施穷户，已经去了三日，还未归。

想罢肝火冲冲的杀到毓庆宫，刚到门口，只听闻内里欢声笑语：“父妃，看看孩儿捏的像不像小鸟。”“隆儿如果再给鸟儿加上爪子便更像。”“父妃，快把石头捏好，孩儿要把莲花放上去。”“就好了，顿时顿时。”

墨雨广大的水袖悄悄一扬，仿佛在月下跳舞，他将温壶之水倒进茶船，便可升起一缕带着暖意轻烟，墨雨边润茶，边温婉的对隆儿讲：“茶之为用，味至寒，为饮最宜。精行俭德之人，若热渴、凝闷、脑疼、目涩、四肢烦、百节不舒，聊四五啜，与醍醐、甘露对抗也。采不时，造不精，杂以卉莽，饮之成疾。茶为累也，亦犹人参。设服荠苨使六疾不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