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第1页/共3页]
囚与被囚。
终究,到底是纪云禾笑了出来:“你这话如果放在六年前,我今晚便能够走了。”
“谁管你。”
江微妍转头,又看了一眼在她面前笑得碍眼的纪云禾。
这……这是……
顿时,她本就枯瘦的手像是被阳光剔了肉一样,刹时只剩下了可怖的白骨。
上面更是特地交代过,这“主子”不能让她踏出房门一步。
可这云苑里就住着这一名病怏怏的“主子”――明面上说着是主子,实在不过是被囚禁在此处罢了,云苑建在湖心岛上,四周交通阻绝,没有上面的唆使,外人不能踏进靠近这湖心岛一步,外人进不来,云苑里的人也不成随便分开。
纪云禾叹了一声气:“你留着我干甚么呢,我这命也没几天能够活了,你让我出去看看雪,看看月,看看即将开遍漫野的春花,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挨到看夏雨的时候……我就想享用几天自在的日子……”
见纪云禾这般模样,江微妍顿时肝火中烧,搁动手中的碗,两大步迈到窗边,伸手便要将窗户关上,可期近将阖上窗户的时候,一只手却从她臂弯上面穿了过来,堪堪将窗户撑住。竟是病怏怏的纪云禾伸手抵住了窗户,不让她关上。
纪云禾收回了手,却没有将窗户关上。
夏季的入夜得分外的早,窗外落日将落,橙黄的光照在特制的窗户纸上,窗户纸如同散着金光普通发亮,但是屋里却没有半点光芒,若不是豆大的烛火在跳动,这屋中几近没有亮光。
江微妍闻言,吓得立即将纪云禾的手腕抓住:“别别别,可别抖。”
“……”
内里的北风顿时打在她的脸上。江微妍半个身子都露在了窗户内里,全赖着纪云禾拎着她衣衿的手,给了她一个着力,才让她不至于从这三层阁楼上摔下去。
“这么大雪的天,人家都在屋里歇着,就我还非得过来给你送饭。”江微妍一边嘀咕一边将饭摆好了,一转头,见纪云禾还将窗户开着,顿时眉毛便竖了起来:“我说话你都听不见吗?”
敢当着主子的面说这话的人,大抵也就只要这屋里的女子了吧。
“啪”的一声,房门被卤莽的推开。内里的落日也正在此时完成沉入了地平线。屋里很快便黑了一个度。
他俩说的话好似风马牛不相及,长意走到了桌边,将还没有完整摆好的碗筷给纪云禾摆好了。纪云禾也没动,只是一向沉默的盯着长意,隔了好久才道:“你放我走吧,我之前被关够了。”
“过来用饭。”
长意将筷子放在碗上。悄悄一声脆响,却在沉寂的屋里显得惊心。
纪云禾一只手拎着她,一只手抹了抹额头上微微排泄的薄汗,又咳嗽了两声,叹道:“哎,到底是不如畴前了,做这么点行动就累得心慌手抖的。”
长意道:“可惜,现在已经不再是六年前。”
传闻这女子与府里那位大人有渊源,可在她来的这么多天里,府里那位大人别说来云苑了,连湖心岛也未曾上过一次。她想,这不过是个被萧瑟着的快病死的过气女子罢了。名号都未曾有一个,有甚么好惹不得!
“被欺负的感受如何样?”纪云禾如是问。
四目相对,沉默难言。
“咔哒”一声,三楼的窗户还真就关上了。
江微妍自小习过技击功法,她心头不平,只道方才纪云禾只是趁她不重视偷袭了她。江微妍道本身乃是这府内管事女官的亲侄女,即便姑姑对她千丁宁万叮嘱,让她不要在云苑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