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第4页/共6页]

怀真说着，胸中像是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起来，让她不由自主，怒意高炽，眼中的泪因此坠了下来，却并不但是因为悲伤，或许，是因为过分悲忿罢了。

唐夫人打量他半晌，晓得他也不好做，平日他是个最心疼怀真的，凡是能全面，又怎会眼睁睁迟延至此？

若在昔日，这会儿只怕他会说些宽解安慰的话，但是怀中那一张纸沉甸甸地，又像是一块儿烧红了的烙铁，便捂在他的胸口，竟叫他无以言语。

怀真道：“是有小我临死之前送给我的。”

太上皇眸色愈发暗沉几分，枯瘦的手微微一抬，哑着嗓子道：“都退下罢。”

沉寂当中，怀真俄然说道：“太上皇，何故认定……我父亲不是您的儿子？”

唐毅模糊约约听母亲提起此事，不免又是心头一刺。

不料怀真道：“并没别的事，只是想跟姐姐见一面儿，别的……不知太上皇迩来如何？”

他究竟可惜甚么？可惜她固然这般像，却不是他的骨肉？还是可惜当初各种……

怀真道：“是。”

自从那金钗的来源了然以后，怀真已经认定了应兰风是德妃之子，天然便也是皇子了，故而在这绝望之时，才想破釜沉舟，孤注一掷，却想不到，太上皇竟说出如许的……尴尬之极的绝密来，竟把她统统的……尽数打碎。

怀真直视着白叟鹰隼般的目光，轻声说道：“这钗子是德妃遗物，我是德妃的孙女儿，我父亲是德妃的骨肉。不知……我说的可对？”

施礼结束，只听上头极微小的一声：“平身，起来罢。”模糊听出是成帝的声音。

唐夫人见屋内并无别人，才又低声说道：“这公然是毒手难办的事儿？”

怀真低头，也看动手中的钗子，悄悄地说道：“曾记得有一日我入宫来，太上皇曾对我说……要我叫您一声爷爷，当时我只感觉过分大逆不道，因此不敢，也并没多想，只当您是一时心血来潮罢了，直到我晓得了这枚金钗的来源，我才明白。”

太上皇眯起眼睛，复笑了两声，又道：“你现在嫁了唐家，只要你乖乖地，并不会有人敢动你，何况你又有了孩子，莫非你不为他们着想……”

太上皇挑了挑眉，望着她道：“你公然是德妃的孙女儿，藏不住的，这份倔强，宁死不悔的模样……我瞥见你，就像是瞥见当年的她。――可晓得我最爱她如许，但最恨的……却也是她如许？”

昨儿怀真从应府往回之时，便派了人去宫门上，只叫传信儿给应含烟，叫她今儿记得来接，含烟正盼着她，是以便早命人预备下接了。

中间几个小寺人宫女，如泥雕木塑般垂动手低着头肃立。

两小我因又说了会儿话，含烟不免又问小瑾儿如何。

且说怀真一大早儿，在府中安排清算安妥，便备车马，进了宫去。

含烟微微不测，道：“是么？太上皇迩来倒还好呢，方才吃了药，正睡着。”

两小我道别，怀真便还是跟那小寺人前去太上皇寝宫，瞬息到了，便入内拜见。

唐毅低着头，一声不言语。

两人谁也未曾开口，瞬息，太上皇方道：“你……从那里得来的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