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引狼[第17页/共19页]
“的确不能拖下去了。”贰心中主张已定,“请诸位将军来我营账,我军马上拔营。”
“我问了大人就肯说么?”维桑淡淡一笑,“我只是感觉奇特,大人派景将军截击景云,却又半途而废,不觉可惜么?还是说,北方出了甚么变故?”
他反倒伸展了眉眼,掩去苦衷,重望了维桑一眼,右手一拂,房间左壁竖着的那博古架缓缓翻开了,暴露黑漆漆一个暗室。
引狼入室……江载初心中猜想成了究竟,很久,方道,“派使者去永宁城见守将。”
维桑伸手拢了拢鬓发,笑容温婉:“自当作陪。”
“我宁肯和匈奴出去干一仗,也不耐烦做这些事了。”连秀暴露疲态,嘟囔着辞职了。
元皓行笑了笑,“当时朝廷权势此消彼长,暗潮涌动,先帝、宁王天然各自有其拥戴者。宁王如果险中求胜,就必定布好下招,毫不会任由禁卫军将他押入天牢――须知即便在天牢中呆上半日,也有被杀的伤害。”他顿了顿,意味深长道,“我元家世代在洛朝为官,多少也有些人脉和暗线,郡主大婚前几日,并无收到任何宁王不轨的线报,若说策划如许一件大事,却没有涓滴陈迹,我倒是不信的。”
“在等宁王复书。”他直言不讳,“当此时候,他也不得不见我。”
“元大人说,请景大人务必以大局为重。”
“韩维桑这平生,并未爱过任何人。当年与你在一起,感激多于情爱。”她悄悄抬开端,与他对视,“以后更是为了一己之私,陷天下于不义。错已铸成,无可挽回,只愿毕生侍佛,遥祝将军终有一日,能安定中原之乱,君临天下。”
长风城外,已是深夜。
连秀扬手招来了一个兵士,低声叮咛了几句。那人便换上了随身便服,混迹在人群中,往前去了。江载初看着那名标兵的身影垂垂远去,心底莫名起了一丝不安。他俯下身,悄悄摸了摸乌金驹的鬃毛,心中却细细梳理了一遍现在的情势。
长风城下,维桑在洛军中被囚的数日,日子过得非常落拓,只是风寒一日比一日严峻,元皓行也遣了大夫来看,最后也不过开了些清肺祛痰的药物。
大旗立起之时,敌军齐齐上马,盔甲摘在手中,当场休整。
维桑默不出声地打量这队马队,仅仅从这沉默的气势、无声的杀意来看,她便晓得这必定是元皓行身边最为精锐的亲卫队,可他们要护送元皓行和本身去那里呢?
话音未落,她伏在顿时,重重地咳嗽起来,难以本身。
她与元皓行相处已经有半月了,见惯了他如沐东风、举重若轻的模样,主营内,这个神采乌青、深瞳中肝火满盛的年青男人,令她感觉有些不测。
他深深看着她,将她现在的失魂落魄尽收在眼底,俄然出现了一阵倦意――是真正的倦了,她说的没错,他们之间,是一场死局,解不开的死局。
元皓行兴味盎然地看着她,笑道:“倘使元某推断的统统无误,时隔三年,宁王竟不杀你,可见郡主在宁王心中所占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