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依然不悔（剧终）[第3页/共12页]

“那……”小公子眉头敛紧，声音游移，“那巴图能够去看看我的阿娘……不，我阿姑吗？”

她似是看懂了，又似是没有看懂。

那样的目光，在阳光下过分清澈，过分无辜，过分稚嫩，就像此时从树叶中穿落坟上的阳光，敞亮得几近就要照亮他埋在内心的层层阴霾……

华盖殿里，这一对昔日旧友，清茶淡饮，执棋对弈，不知不觉已是半夜，见他仍不开口，赵樽干脆单刀直入，“说吧，何事求我。”

似是不知如何描述，她考虑了好久。

东方青玄微微一笑：“你可情愿？”

宝音像见了鬼，神采一变，偏头瞪他。

“娘娘言重了。”东方青玄身姿似有一点生硬，但神采还是稳定，算是默许了她的话，微一思考，笑道：“小丫头的戏言罢了，大人何必当真？她要玩耍，便留下吧。数年不见，青玄也一向念着这个女儿。”

宝音向他解释完，又尽是神驰地笑：“我阿娘说，一个好的作家可招人奇怪呢……宝音长大了，要写出很多很多传播百世的名著……嗯，起首就要写一部《宝音传》。咦，对了，阿木古郎，你为甚么要给我取名叫宝音？”

公然是赵樽的女儿，这副模样儿，与赵炔、与赵樽，竟然都有异曲同工之处，让东方青玄不由感喟。

永禄十年，阿木古郎在额尔古停止了大范围军队检阅，由此他领着他的漠北草原之狼，开端了他又一次的乱世挞伐，从土剌河开端，并歼了漠北草原上数个游牧部落，再一次扩大了兀良汗的边境，直逼北狄与南晏，天下哗然，世人皆惧，但他的马蹄，却毕生未再踏入南晏，与北狄也睦邻友爱。

好一会儿，他冷芒收敛，掀唇淡笑：“你要我把你的坟冢迁入新京，为你的不白之冤昭雪，再为你大肆筹办丧葬后事？”

从小娇宠，她或许率性，但本质仁慈。

这意义是他不说，他便要分开了？

说到“女儿”时，他的目光变深，看着夏初七，一双淡虎魄色的眸，像琉璃生光，剔透，晶莹，似蕴了无数情感，却让人看不懂一丝一毫。

不过，她爬的时候很长，开端走路，却走得很稳。

夏初七道：“她自小与大汗了解，又有哺养之情，这……久不见面，她想在此叨扰数日，还望大汗成全。”

很久，她道出了上山后的第一句话。

核阅他很久，见他暖和的笑容稳定，她才晓得他不是开打趣。

而那些，是别的的一个故事……

“……有何可看？草原那头还是草原。”

宝音离他有些远，远得几近看不清他的端倪。可清楚看不清，他的端倪却仿佛刻在了脑筋里。她朝他一笑，拎着裙摆，蹦蹦哒哒地出了树林，嘴里似是还哼着小调……

永禄十三年，南晏宝音公主出嫁，永禄大帝拟旨通令四海，称“良伴天成，良缘喜结”。南晏举国同庆，兀良汗派使前去送贺礼，阿木古郎并未亲至。

出世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只能跟他这个阴阳怪气的人……也得不到涓滴的爱。

“宝音，我的人生，与你无关。你的人生，也与我无关。”

低低的，渐渐的，他清越的声声响起。

这些长处，都是东方青玄没有推测的。

东方青玄叹一声，拳头紧紧攥起。

沉寂的空间里，只要茶盖与茶盏悄悄碰撞的清脆声，奇特地响在空间，却又似敲在人的内心，把这经年的光阴蹉跎与无法分开，都悉数化在了那袅袅茶香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