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依然不悔（6）[第1页/共13页]

因为他要她说的话，不是简朴的话。

可未待她第三个字出口，她的唇便被他占据。

这倒置的阴阳与伦常，吓得喜婆恨不得戳瞎双眼。

“你在做甚么？行刺啊！”

如果他哪天对人笑了，那人必然会感觉碰上了大运。便是夏初七，也很可贵见他这般笑得松快，那笑容镶嵌在他刚毅俊朗的脸上，格外诱人。可悲剧的是，过往的经历奉告她，凡是他对她这么笑，绝对没有功德，她必定要不利了。

事过量年，她没有想到赵十九还记得。

九五之尊的心机，实在难测。

天渐冷，有雪，也有丝微阳光。

宝音的性子很犟，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返来。

赵樽回过神儿，点点头，迈过门槛，被殿内的一片大红忧色迷了眼睛。从高高的横梁上垂下的大红帷帐换去了那日复一日暮气沉沉的明黄色，一排排大红喜烛把寝殿照得明丽生辉，那一张赤金打造的九龙榻上，铺着喜被，喜被上斜倚着一个长发披垂的女子。

“奉天承运天子，诏曰：朕惟天之命躬于社稷，安外定邦，亦遵乾坤之道……咨尔夏氏初七，魏国公夏廷赣次女，有清柔雅倩之貌，有和顺恭懿之德，济朕于贫窭，扶朕于繁难，数之七载与朕琴瑟和鸣，莫不相欢。今朕钦承大统，宜先正其位，今特遣使持节奉金册金宝立尔为皇后，承祀于庙，母范天下，正位中宫……”

“……”

他却想：她终是得了幸运，如此便好。

他不识得字，事情所知未几，赵樽也没有问他这张纸条洪阿记是如何传到阿七手里的。当然，这件事也勿庸考虑，洪阿记当年在禁宫中运营多年，身为建章帝近侍却与报酬善，结下很多善缘，固然现在沦落，但那些当年投诚的禁军内侍乃至宫娥内里，有很多人得过她的恩德。他们大忙帮不上，也不敢帮，但偷偷摸摸递个小纸条，确切不算难事。

“……太哀伤了！”

“……”

洪阿记顿首，恭拜。贺皇后娘娘与天子陛下琴瑟和鸣，鸳鸯并蒂，身康体健，万事无忧。另，望娘娘赐阿记与帝一同赴死，此生便已无怨。地府之下，必为娘娘祈福添寿。”

夏初七偏着头，看他的模样不像打趣。

“免礼！”

可夏初七浑然不知她的宽裕与严峻，只轻靠在赵樽的身侧，端方了身姿，挺胸昂首站在城楼，迎着冽冽冷风，俯瞰他的江山，听他的臣民伏地膜拜，齐声贺礼。

赵樽看她羞红的脸，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她的本意，唇上舒缓，似笑非笑地捏了捏她的脸，手滑到她腰上，悄悄一抚，“阿七竟有如此爱好……无妨，只要你要，朕无不该允。”

她悄悄抬步，跨出轿门，低垂的视野不经意间，落在身侧一名轿夫的脚上。那不是平常锦衣郎的靴子。

“阿七本日但是累着了？”看她懒洋洋靠在浴桶上，一动也不动，只字都未提，赵樽双手揉着她的肩膀，漫不经心肠问着，“爷欠你的大婚，总算补上了，爷这内心也痛快。若阿七本日有甚么要求，但说无妨，爷定当满足。”

赵梓月愣看她一瞬，“你为何要吃腌萝卜？”

掠过夏常，她瞥见了甲一。

感遭到他眸底冷意，夏初七悄悄抿唇。

她激灵下，身子顿住，想到了一个多少年前的赌约。

赵樽撩她一眼，一根手指漫不经心肠摁住她脚底涌泉穴，掌心却把她小巧的脚板覆挡住，声音浅淡，“这不是娘子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