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远去他乡(1)[第3页/共3页]

肖四禄家的至公鸡瞥见那么多蚂蚁，兴高采烈地啄了几口，仿佛不对味，懒洋洋地到另一边刨土去了。肖美学从灶膛里撮了一铲滚烫的火灰撒在蚂蚁身上，像爆炒豆一样，蚂蚁在柴灰里“噼啪”响，全都爆炸了。肖美学感觉好玩，还要去撮火灰，他妈说：“不法的事情少做点，谨慎遭报应。”肖美学不欢畅，嫌他妈“就是大话多”。肖美学是纸房出了名的“闷龙”，做闲事闷声不吭气，没有一点主张，干那些不入调的下作事，鬼点子却层出不穷。他爹肖四禄说：“停止吧，大小也是一条命呢。你害它们一条命，本身的命就会减一分。”肖美学对母亲还只是嫌，对父亲则有一种恨。这恨从十七八岁渐渐产生，到厥后越来越重，不管甚么事，父亲同意的他就反对，父亲反对的他就同意。父亲的话让他很不舒畅，他咣当一声丢下火铲，走了。不晓得去哪儿，归正得走，得给父亲一个上马威。

现在，王海洲改用嘲笑的口气对大师说：“归正我是个病壳壳，离死不远了。可你们还要活呀，你们不活，你们的儿孙还要活呀。”

别人安抚他：“你都八十三了，你还要想干哪样。这活路有做得完的吗？想歇就歇吧，没有怪你。”他说：“不可了呃，成了干饭口袋呃。”

鸟儿躲起来了。除了蚂蚁的声音，四下里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