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生猛的过堂（一）[第2页/共3页]

“升堂！”

严颜乃是主审官，他既是有令，下头那帮衙役们自是不敢稍有怠慢，齐声应诺中，就见数名衙役已是一拥而上，架起陈子明便要往外拖拽了去。

“大人明鉴，卑职自去岁随军出征，大小数十仗，统军不过一千之数，斩首七千余，活捉数百，不敢言有巨功，可也不无微劳，实不知罪在那边，还请大人明示。”

没进过监舍的人，是很难真正体验到监舍的环境究竟有多肮脏的——脏、臭就不说了，更令人难耐的是蚊子、臭虫多得抓不甚抓，饶是陈子明也算是经历过横穿戈壁之艰苦了，可还是有些抵挡不住监舍的卑劣环境，固然未曾抱怨出口，可却几近一夜未曾合眼，倒是隔壁的老苏同道豁达，聊着天便含混了畴昔，一夜呼噜就未曾稍停过半晌，只苦了陈子明的耳膜愣是被震得个生疼不已。

严颜本就不是甚好脾气之人，这一见陈子明竟然敢一再顶撞本身，当真怒到了顶点，也不管合适分歧适，拿起签筒里的铁签往地上重重一丢，吼怒着便喝令了一嗓子。

“嗯。”

“诺！”

诏狱本就是大理寺的从属监狱，离着衙门大堂并不甚远，前后不过半柱香的时候，陈子明便已被押送到了大堂外，但却并未被马上提溜上堂，而是由两名衙役看押着等待在了堂下，约莫一盏茶的时候过后，堂上方才传出了一声断喝。

“狗官，安敢枉法如此！”

似这等身披桎梏的景象下，陈子明压根儿就没法抵当，当然了，他也偶然抵当，就这么任由两名衙役拖着走，只是方才到了监舍的门口处，侧后便利传来了苏定方的两声假咳，陈子明的脚步当即便是微微一顿，不过么，也无甚旁的反应，拖着脚便径直走出了监舍，无他，只因陈子明已然明白了苏定方的表示，不过是要他陈子明莫要乱招认罢了，对此，陈子明自是不甚在乎，摆布他原就没筹算出售李靖的。

班头这么一声断喝之下，本来只是懒惰地站在一旁的两名衙役自是不敢稍有粗心，忙不迭地应了诺，一左一右地抢上了前去，架住陈子明的胳膊便要往外拖拽了去。

“诺！”

“慢着！”

嘿，本来是这厮！

“卑职左领军奉车都尉陈曦见过严大人。”

断喝声一起，分立在大堂两侧的衙役们立马一边用水火棍顿地，一边可着劲地呼着威，氛围倒是整得严肃非常，可对于早有过上堂经历的陈子明来讲，也不过如此罢了。

严颜倒是耍够了威风，可惜陈子明却并不吃他那一套，毫不逞强地便顶了其一句道。

严颜审案多年，还真就未曾碰到过似陈子明这般胆敢大闹公堂之辈，心顿时便慌了，也不顾啥官威不官威的，扎手裹足地便挣扎了起来，可惜他不过就一文官罢了，虽不致于到手无傅鸡之力的境地，可在陈子明那等天生神力面前，比之小鸡崽也真强不到哪去，任凭其如何挣扎，也难以挣开陈子明的钳制，至于下头那帮衙役们么，到了此时全都傻了眼，投鼠忌器之下，更是不敢上前劝止陈子明，现场就此乱成了一团麻……

先前陈子明虽未曾看清那主审官的边幅，可声音倒是听得极其耳熟，此际借着其之喝问抬起了头来，立马便认出了其人之来源，鲜明恰是当初主审投毒案的那位大理寺少卿严颜，一个狗屁倒灶的主儿——去岁投毒案大发以后，太宗下诏让大理寺限时审结，大理寺卿吕德利虽是接了旨，却未亲身主审，而是将案子转给了严颜，成果么，这厮先是拖着不开堂，接着又是表示陈子明见好就收，终究么，将一桩证据确实非常的案子办成了一桩胡涂案，固然不清楚这厮是否收受了殷家的贿赂，可为官不正倒是无庸置疑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