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残阳如血(一)[第2页/共3页]
“朕不消人扶,都退下罢。”
“诺!”
“回陛下的话,微臣觉得功过须得两分,郭孝恪调剂不力,守御忽视,擅取财贿等,皆是大过,按律当得严惩,然,力战而亡之勇烈也须得有所表扬,是故,窃觉得应先免其爵,再追赠其功,厚葬,如此,或可平争端焉,此微臣之肤见耳,还请陛下圣裁。”
“诺,微臣遵旨。”
陈子明恭谨地谢了恩以后,也自无甚虚言,开宗明义地便将前来求见的事件道了出来。
固然对太宗这么个发起非常的惊奇,但是太宗的金口既开,倒是决然不能回绝的,对此,陈子明纵使满心迷惑,也自不敢有违,只能是紧着躬身应了诺。
朝堂争议既起,叙功之事自是不宜久拖,与李恪告急商讨了一番以后,终究还是认定此事须得紧着报到御前为妥,毕竟李恪现在已没了监国的名头,仅仅只是以帮办的名义在御书房里帮着批折子罢了,似此等军中要务还是须得太宗做出决计方可,当然了,出面奏事的人只能是陈子明,而不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李帮办。
“微臣叩见陛下。”
见得太宗已然有所唆使,陈子明也自不敢忽视了去,恭谨地奖饰了一句,便要就此辞职而去。
龟兹只是个西域小国罢了,因着坚信佛教的原因,虽有兵近五万,可战役力倒是孱羸得有如豆腐渣普通,至于西突厥么,号称坐拥控弦兵士三十万,可也就是土鸡瓦狗般的乌合之众罢了,以唐军之强大,虽仅出兵三万五千余,击破诸敌却驳诘事,说是手到擒拿也不为过,实际上,不止是满朝文武,便是下诏出兵的太宗本人,对此战都不如何看重,甚少过问西域之战况究竟如何,直到阿史那杜尔的捷报传回,朝中诸般人等方才想起了西域另有着这么场战事的存在。
太宗现在虽是将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寻求长生之上,可耳目并不闭塞,自不会不清楚朝中对叙功一事的争议,心下里也早有了决计,但却并未就此说破,而是不动声色地将题目又丢给了陈子明。
“谢陛下隆恩,微臣此来,是有一事要奏,灭龟兹国一战中,郭孝恪力战而亡,虽勇烈,然,其在军务调剂上却有疏失之过,且,私行劫夺龟兹王宫,擅取财贿及侍女自用,亦与军规有违,朝中诸般臣工在叙功上争议颇多,有言恤者,有言谪者,相持不下,微臣不敢擅专,特来请陛下明训则个。”
“陛下,请容微臣猖獗一回了。”
自开春以来,陈子明隔三差五地也总会来寝宫向太宗叨教首要公事,大多时候都是公事谈完便走,太宗也知陈子明肩头上担子重,一贯不会特地挽留,可本日倒是怪了,竟然提出要陈子明陪他去漫步,当即便令陈子明不由自主地便是一愣。
热烈的年节一过,朝堂次序又规复了平常的繁忙景气,在少了内哄的环境下,运转自是顺利非常,接连数月下来,朝局安稳而又有序,独一值得一书的大事只要一桩,那便是去岁蒲月奉旨领军征讨龟兹的阿史那杜尔发来捷报,言称已平灭龟兹国,擒其国王及辅弼等诸多权贵,并于天山达坂隘口大败西突厥雄师,南疆根基已定,要求设立龟兹都护府,以确保西域商路之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