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暗礁险滩[第2页/共4页]
还是理说,此时他们还活着,该当大声号召院外的保卫,此时诈死,乃是为了诱敌深切捉活口,好清楚地晓得,想要他们性命的究竟是谁。
薛讷与樊宁贴得极近,头顶上吼怒而过的箭矢声垂垂被粗重的呼吸和心跳声袒护,薛讷看着近在天涯的红颜,本就敏感的嗅觉此时更加灵敏,只觉全部天下都缭绕着她身上的香气,不由想起那日吻她时,她唇瓣的甜美滋味,忍不住又低头在她唇上悄悄一吻。
薛讷说的话有理,樊宁没有更好的体例,只能依他所言,垂着长长的睫,将全数的担忧眷恋埋没,莞尔笑道:“你早去早回,我在家等你……”
这几日天皇身材不虞,还是是天后坐镇打理。薛讷埋头候在外殿,看着各路官员如走马灯般来去来回,及至巳正,才终究轮到了他。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薛讷便从偏门出府,踏着凌晨的微雨赶向紫微宫。
“差一点就抓住了,成果那厮俄然向后扫了一枪,我们的人顿了一步,就让他溜了。”
前几日,恰是在此处,武则天曾承诺保住薛讷与樊宁的安然,此一次被薛讷这般逼上门来,仿佛是被人面斥不对。更何况疏不间亲,贺兰敏之与武三思皆是武则天的嫡亲,唯有太子李弘、几位亲王与承平公主在亲缘上比他们更近,薛讷此举所冒的风险不言而喻。但若不如此,樊宁便没法获得真正的安然,薛讷宁肯冒死,也必然要为樊宁争夺策划。
密密麻麻的箭洞看得李媛嫒心惊肉跳,她惭愧不已,恐怕方才一个不谨慎,真害得他两个丢了性命,不但对不住父亲所托,更对不起多年的老友,连连道歉道:“入了夜,大师都有些打盹,本就要调班了,估摸刺客晓得我们龙虎营的调班时候,也实在是贼。不过你们放心,方才他们逃出时露了马脚,我们的人现下还在追他们,必然抓住活口,给你们一个交代。”
书房中无有兵器,所能依托的唯有樊宁袖中的两柄袖里剑,府门外有重兵扼守,能够超出龙虎军而进入薛府的刺客人数该当不会多,以方才射箭的麋集度来看,估摸是三两之众。
府门表里皆有扼守,竟有人能突破层层防地,出去放暗箭?究竟是贼人技艺高强,还是有人监守自盗?
李媛嫒听薛讷如是说,也不好再做体贴,只道让他好好歇息,而后便带人去往旁侧,在回廊下与管家协商增加设防之事。
武则天还是没有甚么神采,眼底的疏冷将不解、思疑悉数袒护:“子时三刻,尔即是那边遇刺?刺客几人?细细禀明。”
“薛郎!”樊宁再也顾不得追人,一把扶住薛讷,眼眶通红,心疼不已,急道,“我去叫人请疾医来,再问问院外龙虎军的人是干甚么吃的!”
樊宁扶薛讷回到居住的小园子,拿出药箱,为他细细包扎伤处,她平素里老是爱穿戎装,如瀑长发高高束起,豪气逼人,现在身着襦裙,美丽敬爱,耐烦地为他看伤,和顺文静,实在令薛讷移不开目光。但眼下那里是胡思乱想的时候,薛讷定定神,问道:“宁儿,方才李郡主学那刺客的行动时,你但是想到了甚么?今晚来的人,怕是旧了解罢?”
与二圣相见不过三两日,樊宁却已极力将那日的全数场景忘怀,此时提起,二圣的模样只剩一个恍惚的影,可彼时那被人审度的不快及受辱之感仍如影随形。但她不肯意薛讷单独面对危急,颤着唇说道:“那……我随你一道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