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初探平康[第1页/共7页]
李弘边吃茶,边赖笑着弥补道:“我这兄弟前几日与一官爷置气来着,想看看他常日里找的女人,有多么了不得。那人名叫张三,传闻是弘文馆别院的保卫,你可识得?”
日中之前,薛讷终究随李弘出了平康坊,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他缓缓吐了口气,好似在道贺本身的劫后余生。李弘揽住他的肩头,笑问道:“如何样,一来一回也没甚么大不了的罢?”
是日天光甚早,教坊大多都没有开门,只要街口的妓馆还点着排排日夜未熄的红灯笼,接天蔽日,迎着初升的朝霞,甚是瑰丽堂皇。对于京中的达官权贵、五陵少年而言,此处的确比自家后花圃还要熟谙,薛讷倒是十九年间头一遭进坊来,不但手足无措,双眼亦不知该往那边去看。
李弘笑着用骨扇指了指薛讷,又指了指一旁的空房,两个女子顷时如虎狼般扑了上来,环住薛讷摆布道:“薛公子,我们移步别间,不要打搅李公子与红莲女人清净……”话未说完便将薛讷连拉带架地拖进了中间的房间,嘭地一声合上了拉门。
“因为那日殿下会来,以是记得”,红莲回得天然,玉手转轴拨弦,应对自如。李弘却微微羞赧,端起茶盏轻呷一口,尽力摄回了神思。
薛讷晓得,京中很多有头脸的贵族后辈皆在此措购置有府邸,用来寻欢作乐或收养外室,李弘既然化名李璧,是出自五姓七望的繁华闲人,如许的场面天然少不了,此地该当就是鸨母所说的“白玉堂”了。
李弘按照听到的内容每人给一到五枚不等的铜板,其间不时点点头,仿佛真晓得了甚么不得了的要紧事。待统统小孩都领完赏钱,李弘将荷包收回内兜里,对在旁看傻的薛讷道:“乐坊学艺的孩子,要么家道贫寒需反哺双亲,要么干脆无父无母流落街头,不管哪种,糊口上都极其宽裕,给些银钱自是道理当中。只是若就如许白给他们,倒让他们生出不劳而获的妄念。不过话说返来,薛卿莫要看扁这些孩子,他们看到的听到的,偶然要比我案头堆积成山的废话有效多了。”
此人原是这乐坊的鸨母,见惯风月场,看薛讷的穿着气度,便知是官宦以后,加上这掏鱼符的行动,若非刑部主事就是大理寺的要员,何况是这乐坊第一风骚的李公子带来的,即便不看僧面亦当看佛面不是?王妈妈笑得极其奉承,脸上涂的厚粉堆了好几叠:“好说好说,那个没有第一次,一复生二回熟嘛!敢问薛郎那里人?爱好哪种女子?我们这里甚么样的女子皆有。是要身长苗条的?娇小敬爱的?还是珠圆玉润的?”
薛讷随李弘一道走出院中,只见其间舞榭歌台,落红流水,一花一木皆如江南小院般错落精美。两人行至一座阁楼前,檐下挂着“希声”两字牌匾,李弘也不叩门,径直走了出来。迎门正对是一条花径回廊,回廊绝顶连着前堂,堂中笼着暗香,由杜衡、苏合等几位调制,自有一派悠然渺远之感。
感遭到薛讷投来的目光,李弘偏头一笑,未置可否。薛讷张张口,还不知如何与红莲见礼,堂屋的门俄然大开,两个盛饰鲜艳、玉脯蜂腰的西域女子娇嗔着走来,用调子奇特的官话道:“哪位是薛公子?”
薛讷不明白李弘究竟何意,心下一急,嘴上直打绊:“还不到三,三个月,殿下要食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