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回[第1页/共6页]
王氏抽泣了半天,游移道:“…说实话,我也觉着见老太太非常尴尬;可…若返来后,她还是难堪我怎办?”
王老夫民气中酸楚,垂泪道:“我对不住你娘,总想着好好赔偿……”
长柏道:“母亲在外头养了十几年,未曾获得父母慈爱,姨母可没半用心疼之意。”
从书房出来,迎着夜晚的冷风渐渐走着,不知不觉踱步到母亲院落前,长柏思忖半晌,摇手叫沿路丫环婆子噤声,悄悄走到母亲窗前,正要开口叫,忽听里头有低低的哭声。
“如果有人在后教唆呢?”长柏淡淡道,“花红月好时,自无人提。可若盛家有了关隘呢?如果我,就留着这把柄,要紧关头再插上一刀。”
王老夫人怒道:“你怎可如此说长辈?”
盛紘笑了下,瞬即皱眉道:“可你姨父想休妻不止一日了,肯听妾室劝说么?”
说完后,长柏大步走出屋子。二门外是早套好马车的老卢头,主仆俩另几个仆人一道出了门。而后一起向南,不到半个时候,来到一座四扇枣色大门前,两旁是皂色漆木圆柱,正门匾额上书‘敕造王阁部府’,门房管事见来的是长柏,马上着人往里报信,本身亲身带路。
汗牛怔了下:“您先不回屋了?”
“…有些事,孙儿也是厥后才晓得。”长柏轻叹道,“实在,徐家已寻好了人家,时任闽浙巡抚的唐安年大人甫鳏,两榜进士,虽年纪稍大,但前头只两个嫡女一个庶子,祖母只消嫁畴昔,他日必能阖家完竣。”
王老夫人眼眶红了,犹自负气的侧过脸不肯看他:“你说的好听!却死命的欺负你姨母!”
王氏气怒道:“他爱辞就辞,竟然拿这个来威胁老娘!”
书房里,父子俩隔桌对坐,桌上置一壶清酒,两个冷碟,另一盘子酱香浓烈的胭脂鸭信。
这么费事的事得以处理,盛紘欢畅的连饮两杯酒,然后不忍的叹道:“到底是你远亲姨母,若非你妹子闹得这个境地,我也不肯如此狠心。”
王母舅点头道:“大妹确是过分了。这回连我都觉着心寒。”
“为长远计,就要快刀斩乱麻。到外务府过一趟,将来有人提起,父亲就都有底气了——祸首已伏法,太太也在家庙忏悔多年,故乡世人皆可为证。然后外祖母再拿了身契,把姨母身边的人清理洁净,此事妥当矣。”
一高一矮,看似一男一女。
在长柏看来,康阿姨早就神智不清了,暴虐猖獗至不成思议,遵循她的傲慢逻辑,凡是获咎她的人都得刻苦,凡是挡在她路上的都要毁灭,几年前就该关起来了。
王老夫人绷着脸,眼神却略有动容。
“彼时,多少人劝祖母,非己骨肉,养之不熟。不但世人如此,连姨母心底也是这么想的,是以才毫无顾忌的侵犯祖母,料定吾父子会高高举起悄悄放下罢!”
“……我的好太太,别哭了。”刘昆家的劝道。
观当时景象和只言片语,仿佛六姑奶奶懒的很,只想回屋睡觉,顾侯却觉着吃饱就睡不好,硬拖了她出来的。
长柏俄然提大声音,厉声道:“举头三尺有彼苍,莫非真要叫祖母在地府之下悔不当初,方叫六合神灵都知这世上之人尽是忘恩背义之徒么?”
“…这话,如何说…我瞧他一口心全在寿安堂,全忘了他亲娘!没知己的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