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回[第3页/共10页]

明兰看看漏更，小声道：“该安息了，侯爷还看书么？”

——“夫人还没扎羽毛扇呢。”男人撑手侧卧在枕边，嘴角含情，端倪伸展。实在明兰早累的腰酸腿疼，不过输人不输阵，趴到他胸前，嗲声嗲气：“就怕扎了，你也摇不动。”

余四太太看了眼跪在前头的长嫂，踌躇道：“父亲，这……”她话还没说完，余大太太已是满脸仇恨的抬开端，瞪眼巩红绡，骂道，“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这小贱人用心暴虐，害我们不浅，便是杀头也轻了！如何能……”

当时，她忽心如死灰，甚么顾府，甚么余家，管它天王老子，她再也懒得管了。

“对对，爹也是这个意义。”四太太喜道，“当初爹病好没几日，一听大嫂来你这儿的事，便气的甚么似的，罚大嫂跪了一夜，筹算待身子好些，就上门来给顾侯赔罪。可厥后晓得了内幕，才觉实在不能再饶的！”

“还不给我住嘴！”余大人一声暴喝，瞬时阻断大太太的话，“有爹在，也有你说话的份！一点端方也不懂，也不看看弟妹们，你如何做长嫂的！”

“公爹这回是真气急了，连参奏大哥不孝的折子都写好了。”四太太低声说，这几日余家可谓风险浪急，波澜万丈。

世人见老爷子疲惫的短长，便一众施礼后齐齐拜别，跨出门槛时，余三爷和三太太对视一眼，一同瞥了瞥前头余大太太，然后伉俪相视一抿嘴，低头走过。

余老太太昂首，目光惊奇不定：“你…那垂教员的…”她纵算天真了一辈子，丈夫行事之凌厉气势，她还是晓得的。余阁老淡淡道：“她是个祸害，不能留了。”

两人又聊了会儿家常，四太太道：“过段日子，我们就回登州了；红绡的事，爹拜托给我了，你放心罢。”明兰微微点头，“四婶婶办事，我哪有不放心的；只不知阁老身子可好利索了么？若不好，还是在都城里再养养罢。”

明兰接过来看，笑道：“四婶婶的美意，我是从不客气的。”一边叫丹橘去拿锦囊来装金貔貅，一边又笑着说，“我还记得小时候，四婶婶那上好的窝丝糖，融了给我们做糖浇樱桃吃，嫣然姐姐老抢不过我。”四太太笑出来，“你们两个呀！若你爱吃，便带些归去又何妨，偏是两个都调皮，就爱抢着吃！”明兰嗔笑道：“婶婶不知，抢着吃才香呢。”

明兰望了望屋顶，结结巴巴的把余四太太本日的话简朴复述一遍。

她走后，守在屋门外的老嬷嬷再次把门关严实了，四周远远站着几个陪侍的奴婢，只留余氏一家在里头。“你们先起来。”余阁老指了指，他声音不重，却无人敢违背，余家三个儿媳便都轻手重脚的站了起来，地上只留着余家三子。

是的，有些事，她确是……用心的。

说着连连叩首，脑门撞在地上青砖，砰砰作响；余三爷和余四爷也陪着将头抵在地上，三个儿媳见状，只好又跪下了。余阁老抚着儿子的肩头，见他已是额头青红一片，血迹模糊，心中不忍，只得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