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回[第6页/共10页]

“我许过你甚么吗？”顾廷烨持续诘问，目光如针，将曼娘钉在坐位上，将谎话钉在本相上，“我说过要娶你为妻么？我骗了你么。”

“南边的差事办完了罢？”明兰收了泪，接过崔妈妈递来温水帕子擦脸，千万别说他是丢下事情跑返来的，她可不想儿子平生下来，老子就被天子狠削一顿。

郝大成低声问：“里头可还好？”当头一个婆子回话：“禀侯爷，已请大夫瞧过了。没甚么要紧的，曼女人受了些轻微的皮肉伤，哥儿则惊吓了些。”

曼娘瞳孔急张，嘴巴开阖几下，鼻孔翼张收缩，蓦地间，她尖叫一声：“你不想娶我？那你想娶谁？那些只会家长里短，自命崇高，又噜苏无知的平淡妇人？”

说完这话，顾廷烨用力翻开门，一脚踏出去，头顶是刺眼的日头，后山林子吹来的清风，怡人醒脑，他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明日要早朝，叫备好车马。”

顾廷烨虽出身不错，但幼年受挫之下，倒也生了几分平常繁华后辈所没有的自知之明；他擅行军，却并不擅断案，是以非得捉着公孙一道去不成。公孙白石号称精研刑名二十余载，以他看来，此中疑点有二。

顾廷烨自嘲的笑了笑，对曼娘道，“你还瞧不上。”

顾廷烨无法，只得好生叮咛段成泳一番，又把公孙白石抛在背面渐渐走，本身则领一队保护快马加鞭的出发了。

曼娘从速把儿子推畴昔，连声道：“昌哥儿，叫爹，快叫呀。”小男孩怯生生的，挪着脚步，不住打量面前的男人，却嗫嚅不前，曼娘朝顾廷烨笑道，“这孩子内疚，在家里时总想爹，这会儿倒不会叫了。”

“二郎！二郎！”曼娘扯着顾廷烨袍服下摆，苦苦要求，“我是不好，可昌哥儿到底是你的亲骨肉呀。你忍心叫他流落在外？我不进府也成，叫昌哥儿认祖归宗罢，我只要每月，不，每年见他一次，不不，不见也成呀！”

顾廷烨没有说话，只定定谛视着曼娘，只见她哭的眼红气喘，声声如诉，便是火眼金睛，也很难辩白真假。可他晓得，究竟不是如许的。那庄子是他细细挑的，先不说四周原就有很多父亲阵亡于军中的孤儿孀妇，单说那是在昌哥儿名下的财产，又有谁敢欺负他们母子了。

听他答复的七零八落，顾廷烨不由得皱起眉头，这都七八岁了，连话都说不清，他转头对曼娘道：“不是给请了先生么？现在读甚么书了。”

顾廷烨犹自入迷的盯着孩子，对明兰道：“你不晓得，这小子多有劲儿，哭的声响连我在院门外都能闻声，待大了，定是独当一面的人物。”

“当初……”顾廷烨暴露怠倦的神情，“我可曾逼迫你委身于我？”

曼娘拿帕子揩着泪，泣不成声：“没爹的孩子，出去也是叫人欺负，他自幼又性子诚恳，何必出去现眼呢！”

“那……我呢？”曼娘泫然欲泣，“我这辈子，就这么完了么？”

曼娘一脸惶恐的站在当中，顾廷烨指了指一把凳子：“坐罢。”

崔妈妈瞧着不对，从速上前来劝：“夫人，月子里头不好哭的，从速收住，收住。转头落了病可不是顽的！”顾廷烨心中焦急，从速扭过明兰的脸来忙擦一通，又连声哄劝别哭，他夙来不会对女人说软话，想了半天，只能曲线救国：“你哭有甚么用，以牙还牙才是。待你身子大好了，我给你狠捶几顿出气如何。我定不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