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回[第6页/共12页]

明兰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实在澄园里的确人手不敷，光服侍主子那是方才好，可一有个甚么旁的活动，就立即捉襟见肘，这个题目一向困扰着她。

过了两日，长枫结婚。喝喜酒的阵容非常冷僻，不是成心怠慢，而是确有环境。比来看公孙老头愈发秃得短长，顾廷烨又整日面黑如锅底，想来约莫朝事不顺，明兰担忧丈夫抽不出空来，只好提早去问：“我三哥结婚，不知侯爷去否吃喜酒？”

明兰点点头，提笔就勾画，声音明朗明快：“既如此，从年前开端，这几笔支出便可取消了……添上大哥的丧葬进项，再添上七女人出阁的花消……来去便是如此。当今另有三弟妹房里新请的奶娘和婆子……蓉姐儿和娴姐儿眼瞧着大了，屋里很多些知心聪明的了，这又是一项……”她说一项，下头几个婆子便应一声。

“那如何办？”明兰担忧的是老太太，可别被气着了才好。

明兰抱着枕头正酝酿睡意，无妨床上摩挲着过来一小我，轻软的里衣，湿漉漉的粗硬头发带着熟谙的皂香，藉着暗淡的角灯光，明兰含混的问：“今儿如何这么早？”

顾廷烨总算另有些明智，问了几句便刹住车，平静神采抱拳伸谢，明兰在旁连连跟老太医道歉，知这老大夫最爱毛尖，除了厚厚的谢仪以外，又把新收来的上等狮头山毛尖赠了两斤与他。老太医也是见惯世情的人，晓得顾侯盼子心切，只好苦笑着点头拜别。

彭寿家的心头一震，这事她捕风捉影晓得些。当时顾廷煜刚过世，藉着办丧事，赖妈妈在两府之间走动勤奋，厥后也不知如何了，赖家的儿子叫人告了秉公贪腐，落了个发配放逐，赖妈妈一家足足八口人，无声无息就不见了，连带着澄园也没了好些人，也不知卖去那里了。

待顾廷烨穿戴好，在明兰脸颊上用力亲了一口，神清气爽得大步出门，连日来的黑脸阴沉一扫而空，随身小厮们大为吃惊，一边松了口气，一边悄悄祷告日日如此罢。

要说还是娘家人疼她，约又过了七八日，王氏带着新儿媳柳氏连同华兰一道来了，明兰摆出前所未有的热忱来驱逐，不料却见王氏一脸乌黑。

明兰身材夙来安康，怀相也非常妥当，吃穿熬炼也很有度，属于大夫们非常喜好的一类妊妇，太医望闻问切了一番，表示统统状况杰出。崔妈妈忍着老脸羞红，把昨夜的事跟太医委宛的说了，老太医到底见多识广，只呆愣了半晌，便连连表示无妨事。又见崔妈妈满脸褶皱，当下也不避嫌了，凑上去说了一番孕期行房的重视事项，崔妈妈这才多云放晴。

明兰被吼得耳鼓膜发震，随即恍然大悟，“那伯母，哦，姐姐的婆母，那……”

明兰赶紧收起走神的心机，思忖半晌，迷惑道：“莫非妹夫现在师从王参先生门下？”那老头子不是成日嚷嚷着退休，要遍访名川大山么。

不料华兰摆手道：“没用，你当爹没叫娘吃汤药么。娘三吃五不迟的，一时也不见效。”作为亲生母女，她也受不了王氏现在的脾气，实在暴躁的吓人。

韩诚自幼喜文，最爱和文人雅客交友，偏父母两边的亲朋后辈多为纨绔闲人，他听了明兰这话，自是欢畅。一旁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邵氏只是凑趣浅笑，太夫人倒颇觉欣喜，目露赏识，廷灿却微微侧开身，面向窗外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