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回[第7页/共9页]

顾廷烨并不就此作答，却悠悠然的另作他言：“当年宣门侯嫁女，可谓京师盛况；平宁郡主出阁，襄阳侯更是随嫁无数，太夫人羡慕也是不免。”

“老夫人，我，我们……”车夫和那媳妇子急着辩白。

“听外头风声，似是要下雨了。”

“现在，夫人有了身子，你可要替夫人分忧呀。”

“与盐商家攀亲家，叫姑母在杨家丢人了？”顾廷烨缓下肩头，斜靠着车壁，不徐不急的半嘲半笑。

“好了好了！”另一个小丫头赶紧出来打圆场，一边关门，一边过来拉着秋娘的手，柔声道，“好女人，别往内心去，莲藕姐姐的性子您晓得，她呀，就坏在一张嘴上，你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了，她也是为了您好！”

太夫人渐渐端起茶盏，呷了一口：“起来吧，你个胡涂东西！阿谁蠢丫头，成事不敷败露不足，对我的话也敢阳奉阴违。明天她敢仗着在我跟前有几分面子做出这等事来，他日就敢踩到主母头上去！死了也不敷为惜。”

崔妈妈噎住了，这话倒也实在。若生了女儿还好，一个庶女翻不出浪来，妾室还能循分些，如果个儿子……谁不想儿子能有个出息，能多分些产业。

过了好半会儿，太夫人才缓缓道：“你二哥素有本事。”

这番话说过，小莲藕也低声道：“女人，都是我的不是，我这张嘴真是祸害！我还不是怕你吃了劈面阿谁妖精的亏，叫她摆布操纵了。蓉姐儿信您，又喜好您，我们好好的，太承平平的过日子，比甚么不好。上回夫人也说了，待蓉姐儿满了十岁，就给您抬了姨娘，如果合适，还要汲引你老子和哥哥办差呢。”

能在内宅混到现在，便是再诚恳本分的丫头，也必有些本能的心眼，秋娘再鲁钝，也能听出红绡是不怀美意。可偶然，最浅近的战略却也是最有效的。

“小莲藕说的是，夫人不会与我们计算这些的。”秋娘目送着她拜别，似松了一口气。

杨姑老太太还是用沉默对抗，谢断交换。顾廷烨垂垂敛去浅笑，寂然冷声道：“姑母倒是改了性子，这般心平气和，想来太夫人定是下足了‘工夫’的。”

秋娘略略平了些心气，那小丫头年纪虽小，但劝人倒有一手，“侯爷的意义已然很清楚了，他把蓉姐儿送到您这儿，是在恩情您呢！将来您也有个依托，以是您尽管经心顾问姐儿便是。若侯爷来寻您也就罢了，可如果您尖着脑袋往侯爷身边凑，别说侯爷心中腻味，觉着您不知好歹，怕连府中人都要笑话您不知羞呢。”

围边以海棠花开雕绘的精美小圆桌上早已摆好了两幅碗筷碟盏，明兰手持一卷‘金玉奴棒打薄情郎’的喜笑话本子倚靠在里屋的美人塌上，读的津津有味。丹橘从外头出去，轻声报导：“夫人可要摆饭菜了？”明兰腾出一只手来摇了摇：“不，侯爷还未回呢。”

此时，方才入夜，太夫民气境不佳，肝火一波一波的往胸口涌，保养恰当的手几近把茶盅捏碎，下午叫杨姑老太太挤兑了一番，还没想出对策，早晨又来了这么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