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第2页/共6页]
明兰叹了口气。
非论那群嘴皮子如何绕话,顾廷烨只问一句:于国于民,到底该不该清算盐务。
这些年来盐务混乱,私盐成风,官盐收不上税,账目做的天衣无缝,高低一心,先帝曾派过几拨人去查,不是无功而返,就是把本身陷在那儿,最后坐着囚车回京复命。
为了不让天子绝望,更加了不重蹈老耿同道的复辙,他早晨要多看文责卷宗,阐发揣摩,上班时提着精力听读书人掐架,一刻不敢懒惰,放工回府还得去他那朋友大哥那儿哭灵,就算挤不出眼泪,也得干嚎两声意义一下。这模样,不烦闷才怪了。
邵氏并不肯理睬明兰,非论明兰说甚么做甚么,她一概阖目冷颜以对,明兰也不活力,只温言体贴的照看她,看方剂,试汤药,把外头灵堂来宾的景象捡些要紧的和她说,又把蓉姐儿带了来和娴姐儿做伴,日日从澄园搬来好吃的好玩的,让小孩子暂忘哀痛,好歹能吃能睡些。邵氏原就不是心硬之人,看明兰谨慎翼翼的体贴,她不由心软,想来这些陈年恩仇如何也不该迁怒到才进门几个月的新媳妇身上,便垂垂转了色彩,对明兰客气暖和很多。
当明天子想要清算,百官按例辩论不休,大请安思都是不能折腾了,一闹起来牵丝拔藤的,天下又要不稳了。
当代女人真难做,既不肯老公当海瑞,又怕老公变严嵩,最好还是谭伦那样的,忠义分身不说,故旧遍天下,还能高官厚禄的善终,最后福延子孙。
先帝的谥号里要不要多加一个‘文’字,有个毛干系啊?就这点事,素有恩仇的两派就能摆齐了人马,从天亮吵到入夜,满嘴的之乎者也,引经据典,从三皇五帝一向吵到先帝暮年宠幸小荣妃的不当。
明兰按住他愈往下的手,神采发红:“正服着齐衰呢。”
幸亏他是个极聪明的人,待他那死鬼大哥满七七前后,他已可在朝论时插两句嘴了,并且――遵循姚阁老的话来讲――插嘴的非常有水准。
因而顾同窗只好粪发了。
天子天然但愿为生母要求更高的报酬,可一大帮文臣不承诺,说先帝临终前,于满屋顾命曾有口谕‘待身后,要善待皇贵妃,一概典仪皆与皇后同’。
“从我会懂事起就知他活不长。”顾廷烨面无神采,“也没见他少出幺蛾子。”
怎不早说!明兰立即又杀去太夫人处。
实在明兰也不大痛快,办丧礼也就罢了,可那些流水价送进侯府的礼钱……她心中绞痛,大房还没有分炊,以是这些金银财物都得归入府库,可将来这些情面账估计多得她去还,也不知将来分炊能落下多少渣。
老耿同道当即招来了火山灰一样铺天盖地的斥责痛骂,‘不学无术’,‘不通礼节’,‘荒唐无知’……这还算轻的,严峻些直接说他‘用心叵测’,‘企图不轨’。
顾廷烨又问“那你的意义就是别清算?就让它烂着?”
顾廷煊不觉得意,点头道:“咱家就那么些亲戚朋友,你不早熟谙了?”
当初新帝甫即位,就是一时没抗住他们的人海战术,被漫天的唾沫星子迷昏了头,册封了两宫太后,如此后宫到处掣肘,想来直是悔之不已。
顾廷烨挥袖端坐于太师椅上,含笑道:“我今早就与皇上说了,这类详确活我做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