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语罢前尘各伤悲(2)[第1页/共3页]
“这些年,一向没有他们的动静吗?”
谢瑾宸对父亲的影象已经很恍惚了,印象中他老是不落家,偶尔返来一次,还来不及抱抱他便又走了。记得最清楚的,反倒是他的背影。
就在谢胤众叛亲离,天下纷争之时,晏武带着三万兵马进京,拥立幼帝新相。
向来豪杰爱良驹,三个少年乍得神骏,意气风发,纵马扬鞭。
谢笠摇摆着酒盏问,“那只白龟,还好么?”
晏武陪饮。
晏武晓得,他回想起了过往。
“挟翼呢?也还好吗?”谢笠又问。他的眼里泛出些光彩来,像落日西下的霞光,残暴却必定不能悠长。
谢笠摇点头,“这个天下,豪杰辈出,总有堪与一较的人。畴昔的毕竟会畴昔,人还是要将目光往前看。”
晏武跟着萧清绝来谢笠落脚处时,已是傍晚,暮霭沉沉。遥遥地见一顶雪屋清寒,窗内青灯如豆。有人凭窗而坐,清影隽隽,雪衣寂寂,神采倦倦。
谢胤说:“有些人,入了眼,便是一辈子。”
“只是甚么?”谢瑾宸有些孔殷地问。
谢氏传播千年,历代相国皆是由谢家嫡子担负。谢胤不但不是嫡子,乃至与谢敛并无血缘干系,仅是他的小妾带过来的孩子,连生身父亲是谁都是个迷。如许的人,那里配当一家之主,一朝之相?
既便隔着十数载的光影,晏武还是一眼便认出了他,还似少年模样,却已不是少年的神情。阿谁萧洒肆意的少年,眉眼满含着悲悯,慈悲到近乎无情。
当时候是多么的张狂无忌,气震寰宇,现在只剩一缕暮色,飘飘欲散。
谢瑾宸惊奇地望着他们,这意义是父亲还活着吗?他与母亲不是已经归天了么?
久别相逢非少年,执杯相劝莫相拦。
谢笠莞尔,“如此甚好,与其巾笥而藏之庙堂,不如曳尾于涂中。”
谢笠又向谢瑾宸招招手,“这是三郎,你见过的。当年逼着父亲扛着他学蛙跳的阿谁小娃娃。”
冬眠了这么久,新任的谢相终究亮出其锋利的虎伥,以雷霆手腕,平兵变、稳朝局、清理流派,锋镝所指,四夷咸服。
谢敛在的时候他们不敢反对谢胤,现在谢敛不在了,谢胤没了背景,全部家属还斗不过一个外来职员?
生来两臂擎风云,一骑江山堪纵横。
谢笠沉沉隧道:“十五年前,它们就已经去了。”
那是一颗暗星,人之将死之时,代表着他命格的星斗,就会变暗。当人死之时,星斗就会陨落。
这一年,谢胤也不过才十八岁。
有这八万军马坐镇京师,四夷不敢妄动,蠢蠢欲动的谋国者,也都冷静收敛的虎伥。
晏武道:“怕是不能一见了,十五年前,我便将它放回泥塘了。”
想到谢敛当时的模样,晏武忍俊不由,“谢相是个好父亲,很疼孩子。”
他望向站在他身侧的谢胤,他曾经恋慕过这个男人;现在,他怜悯这个男人。
晏武在随国鼎新,也是百废俱兴,蒸蒸日上。
但是,不管谢胤处境如何艰巨,那一昭以后,谢笠再未呈现在世人面前。谢胤也只说谢笠还活着,别的只字不提。
从疆场上浴血返来的将士,往那边一站,腾腾的杀气便令人不寒而栗。这时,谢胤也亮出了两万谢府兵与三万皇属精骑。
他们前去栖霞山求见谢笠,却被拒之门外。因而大街冷巷便有流言,说谢胤囚禁了谢笠,欲篡位谋国。谢笠在朝在野都极具人望,天下之士皆为其拨剑,逼谢胤交出谢笠。每天都有江湖剑客硬闯栖霞山,刺杀谢胤为谢笠报仇,最多一天曾来了十三拨刺客。